【周嘉宁《你是浪子，别泊岸》】
(2015-09-02 16:09:05)
标签：
上海文学
2015年7期
周嘉宁小说
你是浪子别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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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宁小说中的人物，不少为异类，一种携带飘萍感的异类。塑造这类人物的方式，大致第一人称叙述者“我”为一面运动棱镜，从不同向度，经由不同阶段，折射出某种碎光流影，你却无法将其缝合起来，捏造成一个饱和丰满的可以一言以蔽之的整体。
因为叙述者的话语态度，显得克制、矜持，即便偶尔产生的遐想，也仅有感而发，抑或慨然叹惋，却又极不张扬喧嚣，你无法从叙述者的视镜中，“看到”她所观察的人物的实然真相；而人物的自我言说，又如同内心独白一样，显得绰约断续，扑朔迷离。
二者之间的裂隙，生成周嘉宁式的无大波大澜冲突的戏剧性张力。
这看似波澜不惊的言语表面与内里，却又萦绕着某种怅惘而难以言传的忧郁情调。大概悲欢离合尽在无言中吧，倘若嚎啕高歌、花里胡哨，反倒聒噪而近乎闹剧了。
寂静的美。
寂静的美，在于侘傺的生活理念。从叙述者到人物小元，乃至小元所讲述出来的“父亲”，都繁华落尽，返璞归真，在物欲横流、急功近利的时代，反倒不以零余者自居，不卑不亢，秉持一以贯之的生活理念和修为信条。由此，温煦的交往方式，也越发铭记在心了。
你从其对物的把持上，即能感受到这种侘傺的观物体物理念，比如小元父亲给小元的那种交通卡，寻常中蕴含着不寻常的意旨。你无法得出一个大快朵颐的结论，但你可以身临其境地感触到父爱的表达语式其实无数种。
微物之神，即意味着细微的物件这一媒介，参与了人与人的关系交往和情感互动，进而这物成了“你我”共同体内的象征。无形中，小说的叙事伦理也就变成了交往伦理的教科书。小说叙事寂静之美的道德寓意，在于微小中敞亮诗意，微观中洞悉大义，微物中寄寓厚爱。
这种参差凹凸的叙述策略，本然为小说叙事中的隐形情节，它开始扩散开来，形成你读后心境或意绪上的戏剧性张力。它契合了传统艺术的白描，又吻合了东方美学的禅意。
泠泠七弦。空谷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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