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或不够档次的屁股,捞不着坐杌子的。
杌子兀自空在那里,空而满,满则溢,它流溢出一种孤傲冰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气息。这气息,不仅来自于其所处的环境:邻近的方桌、上方的挂联、镜框、玻璃镜、匾额、钟表等等,也来自于它自身沉淀而成的聚结并烙印了厚重时空的精髓与气氛。
屁股和手,书写了杌子的历史,杌子也不拒斥二者,并让二者留下了声音和气味。反之,杌子外围的受众,只能聚耳会目了。
它是一个位置,属于主客的位置。主人平时不大坐它,除非来了雅兴,想读书了,才端坐其上。杌子的构成,由“木”和“杌”而来。谐音又成了“兀自”。这一副词,实质颇具动感,是动作的副词性。动作与物体之间,存在着一个真空地带,这一地带,布局了许多光影声色构造的形容词、副词和介词。最重要的在于“兀”与“无”之间存在着同质关系,而“兀”与“秃”又形成了同源。
我感兴趣的在于“兀”这个字的象形。
世界的秘密,压缩在文字中。文字是铭刻,是记忆,是创造,是复制。
你坐在文字中。你坐在一个字中。你坐在一个副词上。你坐在无数动作凝塑成的器具中。你坐在时间中。你固化了时间而让身体敞露,并形成一个空间。
杌子的宏大历史并不存在。它以微观的口吻讲述了屁股的身份革命史。它接纳了屁股,承载着屁股,抬举了屁股,却并不宰治和异化屁股。
高贵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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