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石桥的时候,发现河里正在发洪水,白亮亮的,而不是黄浆浆的,大概水流到这里,泥沙沉淀了吧。记得我还看到了水草,齐刷刷地与水流的方向保持一致,却又以摇曳的姿态,提醒你水流的脉络也是千言万语啊。我不会想到长发少女的尸体,而只能感觉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柳树”,忽然倾覆于河床中,以至于回归了它本质中蕴藏的那种虚拟形式。
美的简洁,而又柔婉。滚烫的阴冷和冰凉的燠热。我看呆了,直到三哥把我唤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现在了水流中央,挽着裤腿,在摸鱼呢。
我就蹲了下来,点上一颗烟,看他摸鱼。
摸到什么,即便两只空荡荡的不断滴水的手,他也会向我炫耀抑或展示一番,以此证明其劳作的辛苦和不糊弄。我报之以颔首,偶尔的叹惋,也不过鼻腔里的哼哼声。
那么三哥是为我摸鱼么?还是他仅为了好玩,为了留住这片美丽的好水,抑或他在复制一副童年的场景?我不知道。
有一瞬间,我觉得三哥永远摸不到鱼,流水潺潺,怎会有鱼呢?他只是玩水而已。而我反倒像一条老谋深算的沉默不语的失眠鱼,趴在岸边晒太阳,偶尔投之以狡黠的目光,瞟一眼那人在水中徒劳无益的忙活,甚至我还情不自禁地为他着急起来,——我打个滚,蹦跶起来,最终跳进了河水,跟那两只指缝很大的手,嬉戏起来了。
时间是游戏者的玩物。此时它变成的光,正被一对躲在睡梦窗子后的抽屉,储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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