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荣光消逝的年代——《凯旋在子夜》及其它】
形容某个人很酷,很时兴,很特立独行,她们会用“很煞”来修饰。我就获得过她们一次赞美,好像那次裤子不小心穿反了,两只口袋飘挂在外面,这让老二赞叹不已——煞死了!太煞了!!
她们是三朵花。
三朵金刚石花。
她们结婚都很晚,离婚又很早,不约而同离了,而后再找,抑或不找。
她们骑着自行车,走很远的路,逛公园,照相。
她们秀各种裙子和丝袜。
她们嘎嘎的笑声,雨水都无法将其打湿。而我满怀惆怅地坐在池塘边的树丛里,偶尔截获了一枚笑声的切片,亦感觉心生憧憬与遐想翩然起舞、谐振如缕的涟漪,浪漫极了。
她们瞧不起那些老太太们,故意经过她们的鼻子前,用一股股的香味,刺激老太太日渐枯萎的鼻腔。如我妈等,常被气得半死,却又无奈,因为她们的儿子们,从6岁到26岁之间,皆围绕着三朵花转悠,从此长大成人。
她们唱歌的。她们也追星。
她们品评明星的口味,不次于今天的傻逼主持人。
她们读小说,诸如《收获》、《十月》和《当代》,都有。
她们不跟那些老菜帮子混一起看墨西哥电视剧。她们宁肯在旷野里,在暗夜中,在散发着蛙声与蛩音的河畔边,徜徉并用那嘎嘎的笑声,将整个凝滞呆板的乡村之夜,搅碎。
老太太们赠予了她们一个绰号——风天秀。
风近似疯,意味着大风天也忘不了秀自己的美。
贬义词和污名语,今天看来,反倒成了让你心仪不已的词汇,毕竟,能做到风天秀的人,也不多。能一辈子风天秀,才牛逼。
我买了一本《凯旋在子夜》,因为电视剧没看完,就看了一段,觉得蛮不错的。
书是压膜的,挺时尚的。后来膜被我撕下来了。卡耐基的书也压膜的,也被我撕下来了。这种破坏书膜的举措,与破坏处女膜,毫无关联性,——对后者,我不感兴趣。
只是撕掉塑膜的书,那儿黏糊糊的,手感特好。
她们竟然知道我有这本小说,以互换为条件,向我借阅。一本破烂的《当代》出场了,上面有部小说,名字叫《远村》,作者好像郑义。
我强忍着恶心,读完了它。
是的,泛黄的破杂志,味儿很怪,至少你不能在吃饭时看它。有些书,你自己的书,可以吃饭和睡觉及蘸着口水翻阅,都没感觉到恶心。即便擦一点鼻涕,摁上一点鼻屎,也不觉得玷污了它。唯独别人翻烂的东西,总让你施展不开手指和口鼻。
小说里有条狗,挺好玩的。
现在感觉,那次换书,我赚大发了,至少,《凯旋在子夜》这样的作品,其实你并未获得过什么,即便梁晓声、肖复兴、陆星儿一并在内的“北大荒”。反倒一条从西北黄土地上,跑出来的狗,甚至史铁生、朱晓平等作品中溜达出来的一头黄牛黑牛,更让你兴奋。
或许,北大荒那一块,缺少这种动物吧,毕竟兵团的机械化程度,不知超出原始乡村多少倍。
好小说的人物组合,其实并非仅限于男女。即便第三者亦即破坏性力量,由此组合的结构,只不过表层结构,也就是小说的主框架。
还应该有一个套层,或者附属结构,深层结构。这一结构,并不脱节于主结构,却让主结构的意蕴,更有深度,更有力量,更迷人。
动物仅是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实质也是视角的脱轨现象,即变形记。
主人公{男女+他(她)者}+动植物(它者),这样的作品,我喜欢。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