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里烧纸。
关着门,一会儿屋子里烟雾腾腾,不用说,眼泪鼻涕一起流。源源不断。
我在煮一小锅沙蛤。
因为是工作时间,因为尚未到午饭时间,所以只能关上门,近似被窝里放屁——独吞。
周围的人都很馋,我算是那种馋得无法克制以至于想吃人肉的王者。
把门敞开一条缝,把那些烟试着驱逐出去。它们打着转,相当不情愿。烟也怕冷,怕光,犹犹豫豫地磨蹭了一会,踩着我躬下的脊背,或顺着裤腿,排着队往外爬。
找了几张大报纸,摺叠起来,我开始拍打烟的屁股。它们惊慌失措,终于溜出去了。
抹了一会鼻涕和眼泪,我坐在地上,准备烧下一把火。
沙蛤还没开口,死死地闭着嘴,跟男磁铁与女磁铁的初吻一样。
下一把火烧完,沙蛤就裂开嘴了。剥开,一一往嘴里吞。是的,吞,而不是咀嚼,因为沙蛤都有沙子,为了肚子里的珍珠胚胎发育良好,我只好多吃点沙子。
这珍珠胚胎的名字就叫胆结石,也叫肠梗阻,抑或胃穿孔……
现在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头顶糊满报纸的某个要员的头像,觉得他笑得甚为和蔼。
和蔼必须从下往上看,比如我仰脸看星星,一针一线的它们开始如同小蜘蛛一样,吐着光丝,往下掉落,黏连不绝的,因此形成了和蔼的光滴。
当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它们就从我身上跳过去,翻来覆去地跳过去,叽叽喳喳的。
想用手拍打它们,却无法伸展,只能张开嘴,代替手来动作,可惜哑默如亘古不变的死亡。
——醒了。
原来被一个梦魇住了。
灯亮着,它是否也梦魇了,不得而知。
灯亮到一定程度,开始熵增,因此你也就适应并逐渐忽略了它的存在。
地上的蛤皮少了许多。我知道,肯定是你们拖走回去当钱币用的,最近你们在扩大货币的发行量,否则要蛤皮干嘛用呢?又不能吃,何况你们肚子里并无珍珠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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