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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文入选《新语文读本》

(2010-04-09 09:5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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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拙文入选《新语文读本》

    注:散文《石匠》,原载《重庆文学》2007年3期,被收入《新语文读本 初中卷4》。此书由广西教育出版社出版,钱理群,王尚义主编。

    入选理由(编者语):与其说这是一篇散文,不如说这是一篇为满手老茧、文化不高的石匠书写历史功绩的赞美诗——石匠是乡村文化的创造者和保存者。

    文中,“我”的两位叔叔及其徒弟们,不仅为“我”的家辛勤修造了一座漂亮的石头房子,而且为村庄修筑了一条大路,一条水渠,一副石磨,一口深井,甚至还为乡村垒筑了一个个坟墓。他们如今却为自己的生存而各奔东西,其命运的凄凉和坎坷,真是不忍诉说……

    读了这篇如此严峻记载生活况味的文章,请写下你的读后感。

  

吴佳骏

    石匠是乡村中最具探索天性的艺人,他们利用手中简陋的钢钻和铁锤,使那些潜伏在久远年代崖层中,代表着乡村最坚毅品质的事物——石头,走进了人类的生活。并用石头的特异秉性奠定了一座村庄的内质。石头在石匠的眼里不再是冰冷生硬的,而是充满了温情和灵异,像温润的泥土一样可亲可感。石头记录着一个乡村的历史,一个地域的风俗人情,乃至战争、爱情、生育、仇恨、荣辱、悲欢——而石匠就是这一切生活故事的书写者。石匠在面对石头时内心升腾起的那种情感的激荡,不同于面对一条河流时的缱绻柔腻,它们有着本质的不同。流水是变幻的形态,易逝,终朝一日会干涸而变得虚无,石头是岿固的形态,恒久,即使岁月更迭,终会在某片残褪的石头上找到昔日生存留下的痕迹,石头是传世的,就像石匠是传世的一样,石匠创造并保存了乡村的文化。

    我自幼便听惯了石匠钻打石头发出的铿锵凿凿之音,并对石匠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感,这或许缘于我两个叔父都是石匠之故。在我的潜意识里,石匠永远是伟大的,他们可以创建世上任何艰难而神奇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我们家那几间房屋不是靠我父母的勤劳建立的,而是石匠替我们修造的。尽管,那时为了建房,母亲不知哭肿过多少次的眼睛,和父亲整日焦头烂额的悲沉形象至今还在刺激着我的神经与记忆。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家的房子是由我做石匠的两个叔父,带领他们的一拨徒弟修造的。建房工程从一个冬天开始,季节的阴霾将整个大地笼罩得死寂沉沉,寒风在村庄的上空盘旋呼啸。叔父带着他们的徒弟,手拎冰冷的铁质工具来到我们欲坍似塌的茅屋,开始为一座新房的建创计划投入了行动,他们先是用了大量时间,在野外的山冈上对可供造房的石头原材料进行寻找、选择,他们寻找的过程艰辛而挑剔,面对山岗上众多的石头,他们用手抚摸,用尺子丈量,用透着精明的眼睛左瞧右察。年幼的我尾随他们身后,感觉他们不是在选择造房的石头,而是像一群搞地质勘测的人在觅探山中的宝藏。反正,他们的行为怪异而神秘。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叔父们终于在南面的山岗上找到了令他们满意的石头。造房的石料确定下来后,真正意义上的造房工作才正式启动。我看见叔父们的目光在巨石上来回穿梭,然后用钢钻在石头表面划出一道道纯白而尖刻的线条,并在线条的水平线上凿出大小各异的石槽,放入笨重的石削,轮起沉重的铁锤反复猛击。我稚嫩的心灵预感到一种奇迹的诞生。铁与铁碰撞的一刹,火星四溅,石屑飞扬,声响如雷。只见叔父额头青筋暴突,两睛圆睁,双腿紧蹦分叉而立,动作准确而熟练,他每击打一锤,似乎地球就随之一颤,直到最终把一块顽石一劈为二。这场面,令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在我年幼的眼里,石匠成了力量或征服的象征,他们能够战胜世上最坚硬的事物,也一定能战胜人间的一切苦难。那时,我的最大理想就是长大后当一个石匠。让我坚定这一想法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石匠在劈石时嘴里总要发出一些好听但又让人费解的号子,这与其他匠人不大一样,我的印象里至今还存留着一些儿时听来的打石号子,譬如:“麻雀受不住鸟枪打,小型受不了大枉法”“幼小的娃娃才好耍,苦了你大爷狠劲塌”“轮船制出你不赶(座),你要去赶柏木船”——这些曼妙的号子简洁,易于记诵,有些号子虽至如今我仍未知其个中奥义,但它已经形成一种文化,楔入我的灵魂。当我识字后,我始终认为那些号子是我人生中接受得最早的语言启蒙,学到的最早的诗句。石匠是乡村诗意的创造者,从此,在我眼中,凡经由石匠打磨后的石头就有了一种美的诗意流动的韵律。

    整个造房过程是漫长的,一个冬天,我的叔父都在带领着他们的徒弟为我们的新房而作出努力,眼看他们把一块块巨石分割成小型方正的条石,堆积木似垒高的石墙占据了大片空地,我们的希望也像油灯的火苗在心中越燃越旺。顿塞在我们心中的寒意也似一只只放飞的鸟雀匿踪隐迹,却留下了一些温暖的迹象。直到第二年开春,我们家的房子终于在春阳下矗立起来了,忙乎了一个冬季的石匠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福的成就之感。看着那组合成新房的每一块印着花纹的石块,似乎都跳荡着一个石匠劳动的姿态,以及他们为创建一个新家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其实,石匠在乡村的存在意义远不止修造一座房屋,他们还会替一个村庄修筑一条大路,一条水渠,一副石磨,一口深井,甚至,为村庄掘垒一个个坟墓。村庄有了石匠才有了生活的动态和厚重,有了歌唱和传承的能力。石匠敲击石头的锐利之声会一直穿透乡村的历史,并震惊着城市里的文明。只是近些年,村子里修房造屋已不再需要石头做建筑材料,村里人都使用上了机制砖,既简便又快捷。石匠从平常的忙碌中空闲了下来,我的两个叔父和他们的那帮徒弟也各分了西东,去了远方的城市打工。一直在外生活的我今年春节回老家探亲,无意中问及两个叔父的消息,听村人说,我的一个叔父在城里某建筑工地上砌砖时,从四楼上掉了下来,砸断了腿,险些送了命。工头赔偿了叔父五千元钱,之后,他就在那座城市靠摆个地摊过活,再未回过村里。至于我的另一个叔父,村子里所有人都说自从他离开村子后,就再未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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