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
初二的时候。某天偷偷把妈妈的唇膏擦在嘴巴上,对着镜子比照半天。妈妈突然走进来。我惊惶失措,手背在嘴唇上一抹,脸颊上都一片红。妈妈却像发现了春天里第一枝玫瑰那样欣喜:“呀,长成少女了!”我却异常愤怒,仿佛最私的秘密被窥见一样。
某一天在内裤上发现一点异样,喊妈妈,妈妈微笑着拍拍我的脸:“你长大了。”
觉得同班一个小哥长得很好看,告诉好朋友。几天之后我成了绯闻主角,深受其扰。
十五岁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阴冷得冬天里,看到他,却觉得他头顶有一片阳光遮了我的眼睛。
那一片阳光虽然遮了我的眼睛,却明晃晃地打进了我的心。那第一个人,我想这就是初恋吧?
那个冬天,那阴冷潮湿的一天,却在空气里流淌着春风的气息。他穿着黄色的外套离去,我傻傻地跟在后面。他回过头,风吹起耷拉的头发,高一的男生,脸上有象征青春的细小茸毛。
我到死都会记得那一天。
十六岁
他的眉眼我已经全无印象,却单记得他手的样子,大而厚,打篮球的手,不知手心冷暖。他高二了。
那双手曾递给我他的数学笔记本,16开,薄薄的,封面是三井寿。笔记的内容已经忘记,单记得那一章函数学得最好,单记得傻傻地留着不肯还,上课时看着他,想象他伏在上面写字的样子。
记得那一年冬天的雪。夜色已经昏暗,街上来往的车辆把潮湿的地面照得光亮一片,于是黑夜便怎么都黑不下来。
看到他从公车上下来。我已经等了一个钟头,只为了见他五分钟。那天他依旧行色匆匆,薄薄的蓝色外套,好像永远也不怕冷。
那时候不懂,那时候不懂的道理。下雪的时候不冷,化雪才冷呢。
我们那样一言不发地走着,然后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从不曾回头。那个时候,忽然感到莫名的,透彻骨髓的寒冷。
他是我生命里,除了父亲之外出现的第一个男人。
我知道,大部分时候,并不是为了他而记得他,只是为了记得那第一个,第一个让我懂得爱情的滋味的人。虽然那第一次的爱情,冰冷而残酷。
生于1982年10月1号的男生,天平座,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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