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长沙在燥热后,急转直下,弄出一个灰色阴冷的天气。我同家人来到湖南省博物馆去感受一场特别的聚会。来自美国的芭比娃娃展和马王堆遗址文化展的碰撞,在这个春天的时节,在这个优雅的博物馆里同时进行。
这是一个别有趣味的东西方合作共融,在华丽绚烂的芭比文化的浏览中,我们欣赏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姣好服装时尚的玩偶,尽管这个没有灵魂的塑胶材料实在读不出过多优雅的风致与趣味,但这并不妨碍她吸引全世界眼球的能力。在那些煞费苦心的各种文化各种场景的芭比身后,我们可以看到背后的商业大师如何用她那千变万化的服饰和气质来征服东西方的芭比粉丝,看到一种美国式的成功欲望和激情四溢的创新能力。一个芭比娃娃就像微软视窗,西方商业精神的根本就是用最通俗时尚的语言来激发所有潜在消费者的共鸣,这是一种简单朴素的精神,也是一种执着伟大的文化。
与此同时,我看到另一种中国贵族文化的代表:马王堆的辛追墓葬。无论是华丽的素纱,还是精美的餐具,以及那些充满韵味的古代乐器,无不透出一个时代的奢靡和风尚。
在感受博物馆的这对奇妙组合后,我的心灵并没有感到一丝安宁和幸福,走出大门,寒风袭来,春雨愁人,而我恍然若梦,这短暂而迷茫的参观经历,这似有似无的别样伤感,让我如同走过东西方两种轻浮奢华的世俗文化,不能让我得到些许的共鸣,反而感到更深的孤独和悲伤。
享乐最终会葬送人类的全部幸福,无论古今,无论东西,我们从消费主义的欲望中最后只能获得一种无常的命运,如同那位由于过多的吃西瓜引发心脏病的王侯夫人辛追,只能在一种无价值的享受中断送了卿卿性命。
这使我记起另一个人的逝去,他的名字叫梭罗,这位在美国康科德的瓦尔登湖度过美妙生活的伟大作家,用他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人生抒写了一段精彩绝伦的生命之歌。就像一位著名作家在参加完梭罗葬礼后,写给朋友的信中,曾有这样一段话描写梭罗:“似乎自然以其最慈祥的神态,欢迎她忠实而亲爱的儿子在她的怀抱中长眠。当我们进入墓地时,鸟儿在低吟,初春的紫罗兰在草丛中开放,松柏在哼着轻柔的催眠曲。我们把梭罗安置在他父亲和哥哥的墓之间。”而另一位朋友则评论说:“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满足而平静的死去。”
梭罗就这样抛开了世间的一切,一生都在追求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朴素人生之美。他就是一名伟大的圣者,永远行走在充满真善美情趣的人们心中。
也许,从芭比和辛追的观察与批判中,我们会更接近我们自身生活的真意和根本!
如果说,工业文明可以发展这个世界,我想说,梭罗式的荒野生活则在保护着这个世界。
梭罗用一种东方式的道者生活,启发给我们新的生活方式:无为简单便是真。这个无为不是不为,而是不忘为。从这个意义上讲,梭罗和他的瓦尔登湖式的生活才应当成为所有博物馆展出的重点,因为他可以开启给所有的人一扇全新的窗户,那里有夜幕里的星光、月亮下的河流以及溪畔的橡树,那是一个陌生而熟悉、崭新而可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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