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施施然经典情诗之《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
空灵部落
 

    施施然的首部诗集《柿子树》在我的案头已有一些时日，每每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翻翻，想想这精妙的诗与美丽的诗人成为绝配，也就觉得热爱诗歌是件幸运的事。认知施施然已近一年，然要说到她和她的诗还得从读她的经典情诗《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说起。

    今天依然是喝了一些酒，在酒分子的作用下来读施施然的情诗有一种读张爱玲的感觉。施施然诗集《柿子树》充满性灵，如其所说有一种江南女子的韵味。我是地道的江南人，对于江南的韵味还是从骨子里便与生俱来的。因而读那《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我就想起了祖父那无锡护城运河的亮坝上的民国遗风，虽然如今被那德福花园的高楼所取缔，但是，祖父的三层楼房，门前的运河、石桥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施施然有旗人的血液，却能在八、九岁通灵戏剧，可见不比一般，因而对其任何诋毁都是徒劳的。一个70后诗人，近30年的人生阅历和纸上旅行，突然在诗歌中找到灵感，找到书写心灵的秘诀，这是施施然的幸事，也是中国诗歌界的大好事。

    面对她的《柿子树》，我想说的不是她那天份灵动的诗情，也不是她对中国诗歌脉络的内在把握，而是再一次读她的情诗《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我虽不写情诗，但对现代诗歌中情诗的部份依然是热爱有加。即使各路诗人情诗写来云舒云卷，然要真能打动我，称得上经典的想来还不多。也许不是别人的诗写得不够动情、机巧、灵性，拨不动我内心那根隐秘的琴弦，而是我的木讷、愚钝、守旧，终难激起情感共鸣的涟漪。情诗要写出新意来，写得锥心刺骨的惬意，写得病入膏肓的疼痛，写出凸显内质的现代性来，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而施施然的《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则让我为之眼睛一亮。

    记得那是在2010年6月11日，我依然是喝了酒晚上回家后上网读诗写作，神不知鬼不觉地读到了她的这首诗，一下被其精妙与鲜活的诗句所吸引，又情不自尽地和了她一首同题诗。当然这种游戏式的写作并不能出精品，这当是后话了。施施然的这首诗，我们一读都能懂，但真要我们去写又是难以下笔。诗是诗人内心的表达，是多层面可能性的幻象之作，我们可以假设，这是诗人的真情流露，是有生命感的诗。作为一名女性，对爱情的执著多是终其一生而不悔。她的这首诗正如她在《藉古典沃壤，开现代之花》一文中所写：“这首诗便是我的一首带着浓郁现代女性个性特征的爱情诗作，熏染显著的现代特色。它呈现的，是‘我的’现代性──是的，‘我的’现代性是一个现代独立女性的极致体验与自由伸展，从我的心灵向外出走，弥漫，扩张。”

    沿着诗人的指引，我们可以看到她要制造的是三角对立的紧张感，当一个人爱得颠狂的时候，便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而女诗人的高妙之处是将这种占有欲上升到形而上，立即便脱离了俗，脱离了低极趣味──《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同时以凸显女子爱的深沉所流露的霸气，而彰显了诗歌的现代性。她开始树立假想敌，联想起余光中那《我的四个假想敌》中的女儿初长成的复杂心理，和妙趣横生的醋意笔调，这诗便一下抓住了我的视线。可她不是按常理对假设将要出现的第三者展开谩骂攻势，而是因为当任不让向对方进行一路的道歉，一路的退却着道歉。虽然姿态是退却的，但精神上是不可战胜的，因为她有“女巫的咒语”将诗神秘化，而像女巫一样念念有词，这念念有词也就是她一路退却的道歉之语。当她向“寒冷的亡灵道歉”之后，笔锋一转向着她的所爱之人：“原谅我出现在你所有的幻觉里/原谅我经由氧气进入你的肺腑，再像/病魔一样，潜入你的每一滴血液”读到这儿觉得她的笔调也是别有洞天的。如今男权当道，女性只算弱势群体，对男人那“一个茶壶配众多杯子”的理论期望予以了有力的封杀。因而她在请他原谅。同时又“像/病魔一样，潜入你的每一滴血液”。爱情就是病魔。这诗写得精巧而角度新颖，充满了女性大胆示爱的气场，从一般简单的抒情，转化为三个人物的戏剧性冲突，并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决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有时想，一个诗人能写一首好诗就行了，不可将所有的好诗都尽收囊中，如唐诗将诗写尽了，宋朝只好写词，元朝续曲，而今现在呢？谁还去写李白、杜甫的诗，让其成为一座高峰吧，不需要超越，也不可能超越。如今要追随的是那种气息和境界。不过话又说回来，优秀的诗人不多留一些佳作也会成为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当然，我们看到施施然在写，在不断推出她的新作，这本《柿子树》便是最好的佐证。

    诗歌需要交流、对话。我在读到施施然的这首诗的时候确呼酒意正浓，第二天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一看是另一种风格的情诗，不过不是她那种强势的进攻，而是以内敛的等待，等待那洁白的雪的出现，不然就在那儿“独自掐算前程”，一个张扬，一个抑制，既相关联，又独自成篇，此情些景的妙趣，让我想起了台湾诗人郑愁予先生的诗《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2011.5.27.四川•自贡

附：

   《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

    文/施施然
 

    为此我向未来出现的女人
    道歉。并且原谅
    我把她们都唤作假冒货。有时候
    女巫的咒语就像日升月落一样
    难以推翻。我为我不小心使用了它
    表示抱歉
 

    我为必然向偶然道歉
    我为晨曦向夜色道歉
    我为胜利向失败道歉，我为提前
    扼死了你的星火，向它的寒冷的亡灵
    道歉。我要把我积存的歉意
    全部花完

 
    原谅我出现在你所有的幻觉里
    原谅我经由氧气进入你的肺腑，再像
    病魔一样，潜入你的每一滴血液

    2010-06-06

   《我会永久占领你的心》
    ----和施施然同题诗
 
    文/空灵部落

 
    不需要道歉
    我只是一个未曾熄灭的灯火
    在你的内心，点亮着虔诚的教堂
    那是一团不可淹没的死海，我用血液滴落
    你的气息。你漫漫地渗透
    从我的呼吸中
    从我的已经缓不过气来的祈祷里
    你会看到我，看到我结束我的性命
 

    月色很暗，从你的肉体中
    有一朵祥云，飘过我的发际
    我还在杨家祠堂的天井里
    望天空的雪，望你透明的柔情
    你淡淡的像水，像未曾有过的故事
    净化在我的内心。我独守着那一扇门
    你敲一下，我便打开
    没人敲的时候，我在独自掐算前程
        
    2010.6.11.

    空灵部落，诗人，《诗边界》主编

        卓越亚马逊：点击进入《杮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