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青灯》,跳回了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那些时日的片段就在那本碰洒了的花露水瓶熏染过的日历笔记本里,摸得着,但是,真伸手,已经触不到了。
买了这本不厚的绿皮书,就因为想看看北岛在哪里,但是翻开一看,他在回忆里。记得我那本已经被花露水把字都染褪色的日历笔记本里,全是朦胧诗派那一干人的诗,连这个笔记本也是什么人给的,都也记不起了。
那时代是叫人不得安分的时代,事件和运动迭起,但是人却纯朴、真诚。最好玩是他写的蔡其矫,真是性情中人。那时,我也曾跟着家长去过不少大家之家,个个全然没有标签上的样子,都是可爱又有趣。记得去曹禺家的时候,他衣裳不整,裤子几乎是挎在腰上,真拿进来的我们不当外人,一点儿没有说:你们等等,我去更衣的念想儿。其实,这种不见外,倒叫孩子觉得有趣和放松;管你是多大的什么家,一副家里相,透着真实和随意,就没了拘谨。
找北岛,其实也是想看他的《城门开》。顺带着喜欢《青灯》的封面,就买了诗人的青灯。一个被拒绝在城门外很多年的人,回家是找不到北了;甭说他,连我们天天就在城门里头活着的人,也未必能找得着。真如他说的:“大多人不了解自己所生活的土地,只是占领那里而已。”我同意。占领的意义在如今很重要,因为那是用钱买来的,占领了就是我的;而了解没什么意义。因为了解有时不需要花钱,或是说花钱也不一定能买来了解,而了解不能为一人占有。不能占有,对多少人来说还算重要呢?如今,重要和不重要的东西都不对劲儿了。
所以,很多明摆着的事儿老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孩子读原创的图画书啊?人家外国的多经典啊多有人文精神啊……真是的!我能不知道外国有多好?可咱是中国人,得住在中国不是?再吃汉堡喝咖啡也改不了的是中国脑子和中国肠子,咱到底还得吃中国这碗饭。得了!咱不了解咱爹妈成吗?咱不知道咱住的地界成吗?咱不得瞧瞧咱爹妈怎么做饭的、怎么活着的,不回头看看祖宗行啊?
诗人总结的特好,“传统,有如地图,它标明了我们的位置,并为后继者指点方向。不懂得传统的人正如没有地图的旅行者,不可能走远。”
这下知道怎么回答那些提问了。
他还有一句我也挺喜欢:国际主义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全球化是不明国籍的人和伙起来坑蒙拐骗。
如果我们不想被坑蒙拐骗,还是不要把全球化想得那么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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