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G班的孩子(3)——处理孩子打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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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乐G班在第二周便迎来了第二个孩子成成,成成在传统体制学校读二年级,遵守学校纪律学习能力强且成绩优异,妈妈不愿意孩子浪费大量的时间在课堂里和体制学校的节奏中,于是,成成便来到了其乐G班。
当两个男孩在一起之后,“战争”不可避免,成成到来的第四天,两个孩子打架了。打架的起因是因为中午玩耍的时候,两个孩子在唐老师带领下,在院子里下棋,两个孩子准备下飞行棋的时候,成成先表达自己要蓝色棋子,小轩此时也要蓝色棋子,于是,俩人各自抓住两颗蓝色棋子不相让,唐老师见状后进行了调整,建议一个人选择另外一种颜色的棋子,但两个孩子都不愿意,飞行棋游戏无法进行,成成便拿上一个地图拼板自己玩,不理睬小轩了。小轩见成成一个人玩起来,上前要与成成一起玩拼图,成成不答应,小轩动手打了成成,成成还手,小轩大哭,此时唐老师上前阻止两个孩子打架,小轩不依不饶,一定要打成成一下,高声叫着“我要报仇!”唐老师拉不住小轩,李老师上前抱住小轩,但小轩蛮力,又踢又打。当我来到现场的时候,李老师保住小轩坐在草地上,小轩正在李老师的抱住下踢打李老师,又哭又叫,我上前想拉住小轩,被小轩一脚踢到肚子,脸被打了一小拳,终于,我按住了他的双腿,使他的踢打被控制了下来。
之后,小轩在哭闹中要求我们放开他,他会坐下来解决问题,我们放手之后,坐在草地上解决问题,但小轩无法冷静,依然哭叫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打回来!呜呜呜”乘我们说话的时候,小轩飞快从草地上爬起来跑进教室打了成成一下,我们进入教室之后,小轩还在激动中,我把小轩抱到反思角,让他坐在反思角的小板凳上20分钟,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再来解决问题。
小轩服从地坐在反思角的小板凳上,他找一些话题来与李老师和我聊天,我们拒绝了的聊天邀请,小轩不时地问:“还有几分钟啊?”“到时间了吗?”我们冷静地回应他,终于,20分钟的反思结束了,小轩也冷静了下来,于是,李老师、唐老师、阿杏老师、成成、小轩和我一起开会解决这次打架的事情。
主持人李老师首先宣布会议纪律:第一,每个人都可以有充裕的时间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是每一个参会者的权利;第二,每一个人在发言的时候,其他人要保持安静,不可以随意打断他人的发言;第三,如果要发言请举手,在主持人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发言;第四,每个人都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不可以干预他人观点的表达。在我们全体都表示愿意遵守会议纪律之后,会议开始了。
李老师首先问谁来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小轩立即举手,小轩得到了首先发言的机会,他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说到动手打人的时候,他强调是成成先动手,李老师将自己对小轩叙述的理解与小轩进行了反馈,小轩认同李老师的理解。在小轩结束自己的发言之后,成成举手获得发言机会,成成更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经过,在谁先动手打人这个问题上,成成说是小轩先出手,在成成讲述过程中,小轩几次打断成成的发言行为都被李老师阻止了,李老师反复请小轩遵守会议纪律,在成成发言之后,小轩否认自己先出手打成成,他大声叫到:“我否认他说的!这不是事实!”李老师回应:“你可以否认!”此时,两个孩子发言都结束了,轮到唐老师发言,唐老师讲述了事情经过,在唐老师的表述中,小轩先出手打了成成,成成还击小轩。此时,小轩大声抗议着:“我不承认他们两个说的,这不是事实,不是事实!”李老师平和地说:“小轩,你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此刻,小轩突然说:“等一下,等一下,我考虑一下”我们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此刻要考虑什么,但我们都安静地等待着他的思考,20秒的时间之后,小轩突然说:“我承认是我先动手了,他们说的是事实。”此刻,小轩的真诚让我感动,内心有一种惊喜,李老师用接纳、平等、尊重的方式让小轩获得了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让他可以在我们面前说出事实的真相,承认自己先出手打成成,这对于小轩这个孩子来说实属不易啊!
会议在继续,在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后,李老师说:“谁先出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两个都动手打了对方,你们需要向对方道歉。”小轩立刻说:“我先道歉,因为是我先动手打他的。”他随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李老师说:“小轩,我们道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要真诚地表达对成成的歉意,要看着成成说‘成成,对不起’”,小轩遵照李老师的指导,真诚地对着成成道歉,成成也真诚地道歉“小轩,对不起,今天虽然是你先动手,但我也不应该打你,请你原谅我!”
会议继续中,李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孩子们思考:今天打架的起因是两个人都想要同一种东西,如果以后遇到这样的问题该如何处理呢?成成提出先拿先得,对方等待,小轩不同意,经过几轮讨论,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如果以后在同样一个机会两人有争执的时候,可以石头剪刀布,赢者获得第一轮机会,此后轮流使用机会,比如,玩飞行棋的时候,如果两人都喜欢蓝色棋子,两人就石头剪子布,赢者获得第一盘棋时用蓝色棋子的权利,第二盘棋的时候就应该将蓝色棋子换给在石头剪子布中输掉的一方了,这个意见双方都赞同。在第二天的一个机会中,两人使用了这个规则。这个环节李老师的处理非常智慧,为孩子们建构了以后争执一个物品时的规则,很多老师在处理打架问题时都不能够上升到这样的高度。
接下来的环节是我没有想到的,小轩提出李老师用力抱住他的身体,需要李老师向他道歉,李老师真诚地道歉之后,小轩得意地提出:“每一个老师都应该向我道歉!”此时,唐老师举手要求发言:“道歉是对一个人做了错误的事情才需要道歉,我认为我今天在这件事情中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不应该向你道歉!”小轩大声喊叫:“就是应该道歉,凭什么不道歉?!!!”唐老师平静地说:“在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上前阻止你们打架,我没有伤害你的行为,而你踢了我,还打了我,我认为你应该向我道歉!”小轩想了想,“是的,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唐老师,我不应该打你和踢你。”这次道歉我看到了小轩的真诚。
轮到阿杏老师发言:“小轩,你说一下我要向你道歉的理由,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小轩说:“你来追我,就要道歉!”阿杏老师回应:“我刚才来追你,但我没有任何伤害你的行为,我认为我不应该向你道歉!”小轩:“你没有伤害我,的确是这样,好吧,你不用道歉了。”
轮到我发言:“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小轩:“你使力按住我的脚,粗暴,所以,你要道歉!”我回应:“当时我看到你用力踢打李老师,我上前的时候你也踢打了我,为了不让你伤害到我们,我才使力按住你的脚,我认为你踢我还打了我,你应该向我道歉。”小轩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着我,真诚地说:“我打了你,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胡萍老师!”小轩的真诚打动了我,我也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小轩:“谢谢你的道歉,我按住你的脚的时候太用力,弄痛了你,为此我也道歉,对不起,小轩!”
此时,李老师对小轩说:“小轩,我认为你也应该向我道歉,因为在我抱住你的时候,你打了我。”小轩:“对不起,李老师!”
会议将近进行了一小时,李老师问各位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大家都说没有问题了,此时,李老师认真地说,在宣布散会之前,有一个重要的规则要告知大家,以后老师在处理同学打架的时候,为了防止打架中任何一方对对方有伤害,老师有权利用身体接触的方式控制学生的行为,老师的行为没有伤害到学生,老师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向学生道歉,比如,如果下次发生像今天我和胡萍老师,是因为要控制小轩再次打成成的行为才与小轩有身体接触,今后发生类似事件,我们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向小轩道歉,小轩今后也应该配合老师解决问题,我们大家都同意这个规则吗?
大家表示都同意这样的规则,会议结束了。
在其乐G班,我们会坚持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孩子们的冲突,李老师营造了平等、尊重、接纳和包容的解决问题的氛围,这样的氛围和方式将作为G班永远不变的传统,我们相信,孩子在平等、尊重、接纳和包容的氛围中才能够成长出尊严和爱,这正是其乐教育要带给孩子们的人格素养。
在一次给小学生的家长讲座结束后,在提问环节,一位妈妈提到自己的儿子总被老师投诉打架的问题,问自己该怎么教育孩子。我将我们解决小轩与成成打架的经过讲给大家听,讲过讲完之后我回应这位妈妈:“孩子打架首先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处理打架问题重要的是老师的方式,打架在学校发生,老师当时的处理对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在其乐G班,我们不会孩子一打架就给家长打电话,我认为老师应该是这场打架的主要处理者,而不是家长,所以,一般性质的打架,没有打出伤口打断骨头,我们不会给家长打电话,等我们处理结束之后,如果家长希望了解情况,我们才告诉家长,如果家长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孩子也没有打伤,相信老师会处理好孩子打架,我们就不用给家长打电话了,总之,我认为孩子打架是应该由老师来处理事件,不需要告知到家长哪儿,家长也不必要为此产生心理压力。”没有想到的是,等我讲完,家长们开始鼓掌,在这样的掌声中,我听到的是家长们有太多的无奈和期盼!
两个孩子在聊天

他们喜欢从这个小山坡上往下滚动身体

每天都要来蹦床上跳

G班有各种棋类,两个孩子很喜欢一起下棋

两个孩子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元旦节之后他们就会种上自己喜欢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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