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乡，到了一些很多年没有去的地方。往年中学、大学放假回家，也很少出村子走走。这次回来，特意安排了点时间，转了二十年前启蒙学习的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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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没有什么梦想。父母很单纯，鼓励我以同村的某个做乡村女教师的人为榜样，争取走出这块黑土地，争取吃的上国家的商品粮。对他们的期望与梦想，我没有深刻的认识。孩子时的我，更多的是和同村的小伙伴们满村子的玩乐。那时候，没有恨，没有爱，没有忧愁。有的只是开心与快乐，有的只是疯狂地玩乐忘记了吃饭的时间，害得妈妈到处找。

    如今，走出了这个村庄，却依然吃不上商品粮，只是一个流浪在都市里为了生存而奔波的小青年罢了。当年的同伴都已经结婚生子并上了不错的中学，而自己却依然单身。刚踏上这片热土，就拍下了这样一张醉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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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1986年上小学一年级的地方。老房子依然在，但却不再用做教室。当年的一年级启蒙老师早已不再人世了。那时，自己很笨，上学的时候，老师让数数字，我数到13之后，再也不知道该如何数下去，而同龄人都能数到上千。一年级一百以内的计算，我喜欢用手指、脚趾来算。后来数字大了，干脆就在桌子上划小竖线进行加减。这种笨一直延迟到现在。即使后来考上大学，也是在三番五次的复读情况下成功的。我高中复读的时候才养成一个特点，也是后来的优点——“笨鸟先飞”。

    教室的另一半不见了。那条沟还在。那条沟是我们男生的厕所。我们男孩子没有自己的厕所，下课的时候，只能掏出各自的小鸡鸡在这条沟边尿尿。打不过女生的时候，我们也朝沟边跑。一年级的同桌是个很不爱干净的小女孩。冬天满袖子都是鼻涕，一上冻结冰，光滑噌亮的。如今，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结过两次婚，后来的丈夫也坐牢了，这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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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9月，我顺利考上小学二年级，并正式进入这里上学。二十年后，再来这所学校，校门依然没变，教室的整体布局变动的也不大，而这条一分为二的水泥路也还是老样子。

    记得当年上早晚自习，自己经常和同学们一起走夜路。我家所在的村庄离学校有2公里，中间隔大片的田地。放学了大家一起走不会怕，而早上上学一个人走夜路、特别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下半夜就会感到恐惧。那时候，还没有几家有钟表，我们喜欢根据自己的感觉去上早自习。由于自己比较积极，经常以为外面月亮很亮是快天亮了，连忙穿衣拿书包朝外跑，然后喊同村的伙伴起床，一起去上早自习。

    在月光下，顶这寒霜，穿过麦田间的小路，来到学校才发现学校大门紧锁。于是大家就分头找树枝、柴草之类的东西来点燃成火堆，驱逐寒冷。经常要等三四个小时，看大门的老人才能慢慢起床开学校的门。老头边开门，边嘟囔着我们起的太早，一起拼命嚷嚷打扰了他的美梦。不知道现在小学还有没有早晚自习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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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雕塑是当年所没有的，不过制作的满有创意的。如今左面操场的地方以前是小树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王飞、冉磊等同学是学雷锋小组的核心成员。为了做好事不让别人发觉，我们经常跑到小树林里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去秘密做好事。学雷锋修桌椅板凳、打扫卫生等持续干了一年多，后来因为小组内部有人泄露了大家学雷锋干好事的秘密，在争吵和抱怨中宣布解散了。呵呵，那时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满有趣的。

    雕塑的地方原来是个花园，在那里我曾和一个小朋友干过架，把人家鼻子打出血。那小孩说要让他哥哥替他“报仇”，并向我爸爸告状，害得我那段时间总是绕道回家。一周后，爸爸并没有提起我打架的事情，我以为这事情就结束了。而第二周的一天，放学刚进家门，爸爸一脚把我踢倒。爸爸打我从来不是那种手落到半空中的吓唬，而是真打、狠打，打到我主动说出并承认自己犯错误为止。

    曾经爸爸打我最狠的一次是绑住双脚，倒挂在屋子梁头上用皮带抽。直到妈妈最后把门砸开，他才放过我。那次只是因为我去买酱油剩三毛钱没及时还给爸妈，后来私藏并买了冰棒吃。打完之后，爸爸吃饭的时候流了泪，说其实他也不想打，但怕放纵我会让以后变的不诚实。那段时间我讨厌爸爸，甚至嫉恨了他很多年。然而，随着岁月的流失，当自己慢慢长大、渐渐懂事，才真正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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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特别是在小学三年级，我的作文经常被老师拿来在全班上朗诵。语文的考试成绩也总是比数学高。那时候自己的字与同龄人比也不错，经常被老师喊出来做黑板报。这块黑板上，当年也有我的笔迹，而如今在看看这些幼稚的笔画，感觉到很可爱，也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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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没变，红砖没变，一切依旧。二十年前这样，二十年后依然如此。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再过二十年，我应该是四十多岁了，对生活的感悟、对世态的思考或许是另一种境界了。再回去，这学校还是否会变呢？

    二十年不变的环境很容易把自己拉进二十年前嘈杂的情景中去、很容易让自己陷入二十年前的回忆中去。我多么希望这不是寒假、不是春节，多么希望这里正上着课，学生们上课后都在走廊里追逐着、嬉闹着。可惜，这里很静，静的让人感到很玄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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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楚的记得这是我四年级上课的教室，我坐在正面前排靠右墙的第二排外面的位置。近二十年后回来发现这里比以前更乱、更烂了。由于窗户没有玻璃，钢筋也断了一根，我从窗户钢筋之间钻了进来的。二十年前，我们学雷锋的年代，再破再烂，是绝对不允许如此混乱的场景存在的。

    窗户没有玻璃，华北平原冬天寒冷的北风象刀子一样涌入小学生们的教室。这些孩子们和当年的我们一样，都能吃苦耐劳，都接受着自然的风雪蹂躏，但遗憾的是他们往往初中没有读完，就走上了打工路。特别是在如今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或者如我这样的大学生毕业后待遇一般般的困境下，很多农民放弃了孩子们的学业，这的确让人忧心。

    农村的经济发展很快，老百姓也有钱了，单是我的弟弟就在小镇上花了十万多元买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楼。在故乡，如我弟甚至比他经济状况好的人很多，动辄出手十几万买房。与二十年前，我没鞋子穿，光着脚板上学相比，经济有了大发展，而教育却一直没有受到重视。二十年后，小学生的教室依然有很多窗户没有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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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原本是五年级前面的平地，如今成了没有水的池塘，一片凄凉、荒芜。当年这里有几棵大树，五年级的两个班在这里“斗鸡”。大家各自搬起自己的膝盖，蹦跳着和对方决斗。两个班级的男生决斗，两个班级的女生就是裁判。斗输了的男生就会被女生们拉下场。如果不守规矩，还要搬起锡盖斗，就会遭到全体女生的群殴！

    当然，那时候我们还完纸卡片、逗镏子、拍火柴皮、赛军棋、动物棋等。总之，玩的很简单，不象城市里的孩子有现代的玩具，都是自制的。记得没上学的时候，自己就爱摔泥巴玩。泥巴作成碗状，倒摔到地面，泥巴会因为空气的冲力，底部会烂，并发出响声。于是对方就要补泥巴过来。这种游戏说不清楚，玩起来也不卫生，却是当年最爱玩的了。女生跳沙包、跳绳子、踢毽子，这都少不了男生的干扰，除非男生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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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其实，这也是挤时间过来的。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总是想前冲冲冲，但适当的时候，抛掉工作与生活的烦恼与压力，再回来走一些曾经走过的路，到一些曾经生活学习的地方，那种感觉是非常不错的。

    有人说这种怀旧的情绪有些酸，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总显得不合适宜。或许是吧，但自己的确太爱自己的故乡、母校了，自从毕业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次难得的回乡我是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