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一:高朋满座,窗外是南京路

题图二:父女同饮
沪渎之滨,有楼名曰金门,其史悠长,曲折多舛。
民国十三年,肇基破土,越两载,至民国十五年五月,华安大厦成。此楼出自美匠哈沙德之手,占地千九百七十三方步,高凡八层,糜银七十万两,乃彼时申城第一高楼也,雄峙跑马厅畔,巍巍然不可逼视。民国二十九年十二月晦日,易名金门大酒店,开门延客,遂为沪上沦陷之际交际之要所。溯至民国二十一年同日,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于此创立,宋庆龄氏膺任同盟中央临时执委会主席,此诚史之重笔也。至公元一九九二年,复其旧称“金门大酒店”,重加修葺,焕然而新。
二楼服务之台,悬牌以彰:“跑马厅畔第一楼”。盖国际饭店之成,后此楼八稔矣!
自其落成,倏忽百岁。于历史长河,百年若白驹过隙,然其间波澜,曲折跌宕。此楼历经风雨,见证沧桑巨变,凡世态之炎凉、人事之更迭,皆纳于眼底。其甚重史,二楼大堂一隅,辟为店史之室。余虽两至,今复游之,兴致盎然。尤难忘者,民国三十二年与三十四年,沪上名媛唐薇红、国民党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先后于此举礼完婚,旧影犹存,恍然如昨。
立于老照之前,凝眸良久,神思遐驰。忆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之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改之曰:“旧船侧畔千帆过,古木前头万木春”,以寄新思。复念孟浩然《与诸子登岘山》“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之语。孟氏当年作此诗,满怀现世之豪,慨叹江山胜迹,后人复临。然其哲思妙语,转瞬间已成陈迹,自其至今,一千二百八十有五载矣。
岁月悠悠,人事代谢。昔之“我辈”,今成“前人”;今之往来客旅,亦将为后之“前人”。唯此金门大酒店,代继代传,见证永恒。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