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一:鹂声一起宫商羽

题图二:如愿在此品茗

-- 山下的“山水清音池”的茶室今天停水,这里咋没停水?
--
老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喝的是泉水,山下吃的是自来水。(连服务员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听鹂山庄的戴顒纪念馆就是茶室,有点意外,但又正中下怀,如此高雅之地,吃茶岂不添趣增味?
-- 哦,原来如此。
-- 你尝尝看,这里的水有点甜味。
听她这么一说,我认真品味,确实,稍有甘甜。
坐在如此雅室,品尝山泉茶,知足。在文苑下了15路公交。从文苑 → 竹林禅寺 → 步行半小时 → 招隐景区 → 山水清音池 →
登山,来到听鹂山房,一路没有歇脚。
现在看来,到听鹂山房吃茶不仅环境更佳,而且吃的又是甘冽的山泉。如果山下今日没有断水,肯定我早早在山上清音池边的“高情胜气”轩“入席”了,把那儿当做今日游南山招隐景区的“根据地”,显然,“高情胜气”轩不如“听鹂山庄”也。
鹂声一起宫商羽,偌大茶室,仅我一人,吃吃茶,读读书,听听鹂声,心情之安闲自适非语言可以表达。
《幽窗小记》是我外出旅游的“随身带”,翻阅之下,发现其中有副对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其大意是:做事情能够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何谓“宁静致远”?答案八个字:得不足喜,失不足忧。
山麓的“高情胜气”轩因停水而吃不成茶,离开时,内心悻悻,失而生忧。但是,到了半山的听鹂山房,居然有一个更雅更美的茶室在等待我,不仅茶室的名字《听鹂山庄》让我欣赏不已,而且吃的竟然是甜津津的山泉水!
从山麓到半山腰的短暂经历让我慨叹:得不足喜,失不足忧。
静静的茶室,只有我一个茶客。服务员还不时进入,问要不要添水。我答:一热水瓶的水够我喝的了,你忙你的去吧。
此刻,正需要安静,因为那悠悠往事,又在眼前上演。
回眸往昔,曾经有过两次“痛失”,痛定思痛,短暂的“痛”,换来的却是人生的崭新一页。
听我细细道来。【文字主要选自《英语人生》】
第一次“痛失”
1989年,在浙江台州师专执教的我,曾经申请过“包玉刚出国留学奖学金”。出众的EPT(English
Proficiency
Test,即“英语水平测试”)成绩和领先的科研成果令众人看好我的“出洋”。浙江大学受包玉刚先生委托,主持“包玉刚出国留学奖学金”工作。一位在奖学金办公室工作的女士H,曾经用方言“笃定”二字在电话里形容我获奖前景,劝我放心。消息公布之日,我直奔临海邮局电话亭,兴冲冲给浙江大学的H挂长途,询问(准确地说是“确认”/
confirm)“最后消息”。不料,电话线的另一端好像已经不太记得起我,回答简洁,仅三字:
--
你没有。
意志薄弱者,兴许会当场昏厥于电话亭内。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什么叫“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苦味。半年之后,消息传出:我的留学名额在最后一刻被人“调包”(stealthily
substitute)。据说,我的“替身”来头不小!
注:如果我获奖,会到英国某大学进修一年,但付出的代价是:必须在台州师专继续工作N年。如此这般,1990年举家调回上海的事儿将不可能。N年之后,年岁更大,上海是否能找到接收单位,将成为未知数!
当时,我切切实实以为痛失了去英国留学的机会,我的前途一片黯淡;
第二次“痛失”
1990年调回上海时,调令上写明的接受单位是上海县教师进修学校。
就级别论,浙江台州师专是大专,上海县教师进修学校是中专。“级别”意识,我历来淡薄,并不在意。
上海县教师进修学校,当时上海县【注:上海县在1994年与闵行区合并,成立了新的闵行区】的“最高学府”(电大除外)。校长D女士,正巧是我中学时的一位化学老师。师生阔别26年,今又重逢,心中喜悦,自不待说。
9月1日,又可以重返讲台。人生,又将掀开新的一页。
8月25
日上午8时半,我到进修学校办理调入的最后手续,准备一并领取新学年的教学任务表。
走上二楼,入校长办公室。初次见面,D的严肃多于热情。她盯住我的眼睛,公事公办地对我说:毛荣贵,10分钟之前,县教育局来了电话,要我通知你,8月27日,就是后天,请你到七宝中学报到。
心往下一沉,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心情败坏地央求:D老师,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面子上,请帮帮我的忙吧。我来了以后,一定好好工作。
D两手一摊,双肩微耸。【注:西人善耸肩(shrug),喜耸肩。不料,D也染有此习】表示无奈,并用行政口吻对我说,那是教育局的统一安排,应该服从,我们虽有师生之谊,但是,师生关系应该服从组织决定,云云。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已无话可说。此刻,D伸出手来,主动和我握别。【此别之后,再见到D校长已经是6年之后的事了。1996年,我访美归来,以上海交大教授的身份应母校南郊中学X校长之请,去作一次讲座。讲到一半,竟在会场的中排,见到了D校长!D(她此时已经退休,正巧那日有事到南郊中学来)。讲座后,X校长在附近的漕河泾的一家饭店请客。D也在被请之列,与我邻座。D属于“言多”者,而且属于“言多必失”的类型。那日饭局上,D讲了许多,有两句话让我难忘。一是,当年假如进了教师进修学校,我便当不成大学教授;二是,1990年,教育局决定把我放到七宝中学之后,她为我调入进修学校,跑了几次教育局,为我求情,可惜没有能够成功!我非健忘者,忽闻此言,好像吃了一只苍蝇。当年调动时,你公事公办,不愿帮忙,但并不会影响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人生有许多话只能存放心中,而不能说出口。现在,我真想对D说,老师,别辜负了学生对你的敬重。此外,我又想起了一位美国名人的话:When
having a bad memory, better not to say something
inventive.(健忘者,最好别说假话!)】
七宝中学,乃上海市重点中学之一。从教师进修学校被“降格”(degrade)到七宝中学去任教,不乏遗憾,但仍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早在南郊中学读书时,做一名中学老师就曾是我的梦。教过我的老师,有好几个是自己崇拜者!1964年填报大学志愿表时,我就曾经将上海师范学院(今日之上海师大)和华东师大作为自己的人生第一目标。
8月27日上午,我在家里作去上海市七宝中学报到的准备,立志在下半生努力当一名敬业的、成功的中学英语老师。当然,内心隐隐作痛!此去七宝中学,我将告别那“小荷才露”的科研。
后来,情况又变。让我到纪王初级中学去任英语教师。我没有去,后来进入了一家公司供职。
当时,我切切实实以为痛失了去上海县教师进修学校的机会,我的前途一片黯淡;
注:如果我当时进入上海县教师进修学校,人生将必然改道,当教授博导,想也不敢想哦。
看官,我用我真实的人生故事演绎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朋友,当你面临“失”,是否应该想开一点,说不准,你在演绎现实版的“塞翁”哩。
吃茶吃出味道,兴致来了,又起身下了山坡,那儿也有镇江版的“虎跑泉”,不见游人,在那儿独自玩玩自拍,亦为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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