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女儿不丹游记【12月3日中午】
(2013-12-03 12: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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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丹之游记 |
分类： 寻踪山水 |
八年后，终于有机会造访不丹。飞机从尼泊尔的加德满都起飞，不多时就已在喜马拉雅的环抱之中，云层很厚，只剩那些“第一梯队”的巅峰，如一座座岛屿般浮在云海之中，连珠穆朗玛，也只剩了冰山一角。航程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不多久，飞机扎入云层之下，一个大弯，开始穿行于山谷之中，再一个急转弯之后便降落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能够飞这个惊险航段的飞行员，据说全世界只有八位！
在这个高潮迭起的序幕之后，不丹的登场却是一个anticlimax。比起喧嚣连天的加德满都河谷，大山褶皱中的帕罗机场安静得有些落寞，不丹的十月已经是深秋了，弥漫着冷冷的雨意，空气清冽到深不见底。出了机场，眼前是深绿的山峦，蛇形的公路，谷地中金黄的梯田，以及山坡上猎猎的经幡。耳边各种杂音突然消声，心渐渐安顿下来。
在帕罗镇的家庭餐厅中用了第一餐，只有几个菜的自助餐，简简单单，有滚热的红茶和惊艳的咖喱鸡。之后去访第一个景点帕罗宗。建在一处俯瞰全城的山坡上，外形有点象小布达拉宫。不丹是藏传佛教国家，全国有二十个“宗”（即县）。每个宗都有一个宗堡，其中一半是政府行政机构，一半是寺院。从雪山汇聚的清澈湍流从帕罗宗下方流过，穿过一处彩绘的木质廊桥，爬上山坡和高耸的石阶，走过昏暗的壁画廊道，眼前豁然开朗成一个广阔的庭院。有羞涩的小喇嘛经过，也有面容清秀、穿着传统服装“旗拉”的女公务员进出。佛殿要脱鞋进入，磨光的木地板在昏暗的天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没有繁盛的供品和香火，只有佛静静凝视，安详深寂，一个冥想的好去处。
此后几天所到之处，没有红绿灯，没有堵车，没有巨幅广告，没有大吃大喝，没有摊大饼式的城建，没有污水横流，没有乱扔的垃圾，没有棚户区，也没有土豪金……我们俨然回到了那人人怀念的过去的好时光——天地间，清流奔淌，阳光耀目，雨水酣甜，田园整饬。国土的72%被各种植被覆盖，所有生灵都以最天然最茁壮的样貌生长着。海拔3000米处的针叶林挂满了松萝，这种植物只生长在空气最为纯净的地方，令人仿佛置身《阿凡达》中的缥缈奇境。四处悠游，安静而又自在。
不丹的旅游是最象旅游的，虽然我们是包车团游，但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基本不存在。寺庙都在层层的梯田和山坡之上，非徒步不能抵达。去著名的虎穴寺要攀登近1000米，没有公路，没有索道，只能步行或骑马前往，在雨后泥泞的山道上三步一喘，如朝圣者一般充满了仪式感。虽然仍居最不发达国家之列，但是不丹的教育免费。因此在农村和市镇沿途最多见的就是穿着民族服装上学放学的学生们，一无例外每人一个双肩包，外加一个藤编篓，里面装着饭盒。不只学生，全国的男女老幼都着民族服装，女装称“旗拉”，男装为“帼”。男男女女都衣着整洁，男的翻着雪白的袖口，鲜有衣衫褴褛或奇装异服。路途中很少看到其他不发达国家街头或农村常见的无所事事和表情木讷，也从未见过一个乞丐。路人皆面色安详，步履从容。在村里迷路时，村童会主动出来指路，也不怕生。就连在山道上搭个简棚卖碳烤玉米的小贩也有着烂漫的笑容，每一笔小生意仿佛都充满尊严。GNH（Gross National Happiness）看来名不虚传。在某本书中看到一位不丹的普通人这样描述他们的四世国王——“少年时代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时常到国家体育场去看国王射箭，国王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有着轻松的笑容和敏捷的身手。”1972年，第四世国王以十六岁的年龄登基后，开启了不丹的现代化和民主进程，他也正是GNH的始作俑者，因此深受爱戴。他的儿子、现今的五世国王，正是前两年大婚的那位牛津毕业的八零后帅哥。不丹各处的公共场所到处可见这对父子的头像，女游客热衷于评价到底老爸和儿子哪个更帅。
有个在媒体从业的驴友评价不丹为一个“善于表达的国家”。一点不假。不丹皇家航空的空姐个个举止专业，英文流利，机上杂志《扎西德勒》制作精良。从飞机上下来，印有国王伉俪的金童玉女照的大幅海报即映入眼帘。在貌似前现代社会的原生态山水之中，却有着直接可与国际接轨的硬件与软件。这里的政府官员有很多都曾在海外名校留学。因此，无论是旅游宣传还是报章杂志，用的语汇都非常国际化。全国通用英文，再偏僻的小村庄，商店和餐馆的招牌都是英文和宗喀语双语书写。在帕罗镇的小街，随便哪个店主，都能用英语聊上几句，文艺范儿一点的还能给你推荐不丹本土的小说、诗歌和电影。所有的餐厅和酒吧都有wifi。不要担心不丹有没有好的住宿条件。世界最顶级的度假酒店品牌Aman(安缦)，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国家开了三个分所，低调隐没在山水村居之间，却提供顶级的服务和体验。即便一般的家庭旅馆，也收拾得干净利落而富有情调。
在不丹时正值国内黄金周，手机上时常传来国内景点被海量的游客“攻陷”的消息。旅游业不丹的经济支柱，但是，不丹选择的是“限量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如此才能够在获取收入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护其自然环境和人文生态。不丹不是一个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首先，航空公司机位有限；第二，最低消费200美元/天，禁止背包客，没有自由行；第三，烟民慎入，不丹全国禁烟。此外，不丹境内并没有世界遗产和奥特莱斯，它呈现的是一种纯粹和虚静，是一个你可以放下心来，沉浸于自然和灵性之美地方。喜欢拍照血拼的人可能会扭头而去。所以，即便是邻国的黄金周，不丹的地界上依然清清静静，但这可能一点都不妨碍不丹的旅游部门完成当年的收入指标。因为我们在那里花的钱，已经足够到美国东西海岸玩上一圈了。这也是 smart development 的一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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