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潮逐浪

    农历壬午年(2002年)的春节比较迟，阳历的2月14日是正月初三。从上海书城回到了家中，冯渊发现茶几有纸条，上书：我把志伟送到奶奶家去，晚8时，我们回家。晚饭在蒸锅里。你刚走，就有人来电，她让你回电，她的电话号码是4768521。（她说你关机了）-- 小菊/即日。

    冯渊心里嘀咕： 34768521 -- 谁的电话？纸条上的两个“她”，有点触目。大过年的，谁会有事情呢？满心狐疑，冯渊拨了电话。

    -- 喂，谁？谁让我回电了？

    -- 没有回音。（奇怪！冯渊正欲放下话筒。）

    -- 冯老师 ----！

    -- 喔哟！吓我一跳。

    -- 这是我上海新家的电话呀。从今往后，牢记这个号码哟。

接下来的交谈，冯渊得知，张浩然通过省驻沪办事处为她租了一套两居室，在沪江大学附近。

    -- 调上海工作，今天是第一天。刚刚安顿好。你过来，一起吃晚饭。附近饭馆很多。有一家叫‘世外桃源’，挺气派的。从你家到我家，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就到啦。（重音放在“我家”上，口吻已俨然是一个上海居民了。）

    -- 沉默。

    -- 你不过来？你不过来，我就上你家，给你们拜年。

    -- 好，我过来。（真是一个“三句OK”）

    下了公交车，两只嫩手，挟着香水味，从背后抄了过来，把他的双眼紧紧蒙住。冯渊一吓。他吓的是，这里是上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哎，30出头的英梅，永远是一个快活的小鸟。

    -- 换一家吧。（到了“世外桃源”门口，冯渊止步。于是，两人来到了隔壁的“湘见恨晚”。英梅不知他不入“世外桃源”的原因 ---- 这家饭店曾经是他和彩菊恋爱的“老地方”。）

    桂林行后，邮件往来不断，也时有通话，但是，毕竟阔别四个月了，相见欢！面对面坐着，又面对着红得鲜亮的“剁椒鱼头”，四目对视，热情燃烧。

    -- 人生苦短！坐着、吃着、喝着、聊着，人生难得的享受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 我知道，你最欣赏曹操的这两句！不过，人生在世，总不能以此作为人生追求呀。

    -- 一次次地为我洗脑，谢谢你！  

    饭饱酒足。英梅建议，去参观她的“新居”。她借住的公寓大楼，离饭店很近，外表陈旧，地段极好。她住三楼，两居室，装修和家什配备齐全。

    -- 带了一箱子的衣服和一个手提，我就来上海了。

    -- 房租不便宜吧？

    -- 哎哟，谢谢你的关心，是否准备为我支付房租呀？（压低声音）张浩然能在驻沪办帮我报销部分房租。

    书生闻此，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咯噔”一下 – 哎，这个张部长！

    -- 能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 不能！（她扳起脸，接着又“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