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在此山

-- 喂，你好！是哪位？

-- 你猜，我在哪里？

-- 英梅吧，当然在兰州呀。

-- 不对！再猜。

-- 嗯，……。

--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啊，你到上海来啦？

-- 怎么，你不相信？不喜欢我到上海来呀？

-- 不，不，喜欢。

-- 刚刚出虹桥机场，正在出租车上，我。

-- 你现在到……

-- 到一家宾馆去，张军法的叔叔张浩然给我安排的，他正在上海开会。   

-- 你到上海来，干吗？

-- 八字有了一撇呀！沪江大学同意我的调入，但是先要试教。

-- 哦 ---- 。

-- 我还打算在上海过国庆节，又给你准备了一个保留节目呢！

-- 啊？（闻此，冯渊心头一惊！--“保留节目”几个字，耳熟！两个月之前，在兰州，她的保留节目是敦煌之旅。）

…………

    隐忧将化为现实，冯渊预感，她来上海，他和她的故事将续写，而续写的故事，前景未卜也。早知英梅有调沪之心，却一直未搁心上，调沪，那么容易吗？哦，记起来了，-- 张浩然是省政府的一个部长，有职有权，他在幕后出力，八字很快将有两撇呀！至于那个神秘兮兮的“保留节目”！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是夜，冯渊失眠。

    两天没有电话，耳根清静。第三天的下午，电话铃响！冯渊拿起话筒，手颤。

-- 喂，哪位？

-- 喜讯！面试和试教顺利通过。没想到，试教的内容竟然是杰克"伦敦的What Life Means to Me。正中我下怀，我的硕士论文跟这有关呀。

-- 祝贺！祝贺！（满腹无奈，嘴上却在祝贺。）

--  国庆黄金周，打算怎么过？

--  没啥打算。

--  那太好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听我安排，出去旅游吧！长假过后，我才回兰州呢。

-- 我，我忙。（心想 – 果然，这就是她的“保留节目”！）

-- 不，不管你忙不忙，听我的。我一定要拖你出去潇洒走一回，你就狠心把我一个人撂在上海啊？（话筒里传来了她的声音，娇滴滴却又棱角分明哟。）

-- 不，不行。事情很多，我有老有小，不能撂下她们呀。

-- （想到冯渊的“三句OK”的雅号，口吻又……）为了你，我背井离乡！国庆节，你不陪我，七天长假，我给你打100个电话，发100个email，让你不得 ……！

-- 啊？背井离乡？这么可怜？还为了我？

-- 当然啦，为了考你的博，读你的博呀。

-- 不，读我的博，不一定要调到上海。外地的博士生多着呢。

-- 我就是喜欢，喜欢呆在你的身边。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嗲劲又添）

-- 你要读博，需经过严格的考试。另外，国庆长假，外出旅游，也要夫人批准呀。这就是上海男人！你不知道吗？（死缠硬磨，兼发嗲，“三句OK”如何抵挡得住？嘴皮虽硬，心已软。）

-- 我不管那么多，马上就去旅行社付款了。

-- 不行，不行！

-- 嘟 - 嘟 - 嘟。（电话已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