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至暗时刻
(2020-09-24 07: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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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当我得知医院对母亲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便强烈地感到，内心极为沉重，紧张万状，如履薄冰，那就是我的至暗时刻。好在很快就过去了，手术很顺利，钱也能应付。
回想往昔，我应该经历过不少至暗时刻，人生的低谷。尤其是像我这种把感情非常当回事的人，就更不消说了。一桩爱情毁了，我成了木头人；一个朋友失去了，我心如刀刮；一个亲人不在了，我便沉痛不已。但人活在这个世上，谁又不经历这些，甚至反复经历这些的呢？那么，像我这样的人，又是怎样一步步活过来的？我的经历，实在是太沉重、太锋利、太痛苦了！
只不过，多少年过去，我开始学会了放下。放下了很多很多，太多太多，甚至有时都不太记得清晰。这全靠两年前，移居这江之南后，我的睡眠莫名地好了，受的煎熬也少了，在心底里，“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的话，也开始践行起来了。现实的坚硬，世事的锋锐，我知道难以跨越，就知道绕着走了。
我从诸多的过不去的往事中爬起身来，看世界。我看见了更为广阔的天空，更为敞亮的道路，更为繁华的烟火。花儿们，开进了我的眼帘，开进了我的心扉，开进了我的世界。不知不觉，我就从那曾经怎么都过不去的一桩桩往事中，得以痊愈。我似乎获得了第二次重生，正视眼前和当下。也或者是因了有母亲可陪伴，一辈子的慈母，让我的内心除了自己，也更加地柔软与温润。母亲老了，无论如何，即便咬紧牙关，我也得拉着她、背着她、扛着她，陪好她这晚年的最后一程。这时候，我陡然强大起来，就连自己都仰望才见。其实这强大，应该再往前推两年，我全力操劳为父母置换住房用以养老时起。那时候，由于手续的繁琐，我成天跟飞似的，经常在公交车上睡着，在出租车上睡着，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办结。由于父亲的病重，已不似以往那么乐观，我得赶着让他住进新房子，好好地享受一下，哪怕一天也成。事后，父母果然高兴得时时脸上都乐开了花，父亲住了两个月，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被我送进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第一次重生，是在度过初恋失败的痛苦与艰难后。是的，我一直都是这么定义的。那件事困扰了我很多年，太多年，甚至很多很多年，只不过后来终于熬过了低谷期。我高中时曾经看过一本琼瑶的爱情小说《烟雨蒙蒙》，后来改编成电视剧后似乎又叫成了《一帘幽梦》。我记得故事中的那位军阀父亲，有五六个姨太太，但无论哪一个，都有与他妻子相似的地方，要么眼睛长得像，要么头发长得像，要么喜欢穿旗袍，似乎是这样。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喜欢恬淡地笑的那副神情，并且不俗气。所以，虽然曾经我一度认识很多的女孩子，甚至还经常在一起玩儿，但成为恋人的却极少，不少时候都宁愿单着。很多人不明白，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非是女孩子不够漂亮，并非是我不是有钱人或其他什么差距，至少不是主要原因。我很注重感觉，喜悦并且舒服，就是我所追求的状态。要不然，两个人干嘛要在一起呢？我可不喜欢没事了两个人就瞎折腾，同床异梦，行尸走肉，我也做不到。我喜欢活得真实，有血有肉地真实，所以从小到大就没作过像样的弊。即便别人觉得我这人没城府，成不了大器，我也不在乎。
度过那些我历史上的至暗时刻，一是忍，二是熬，三是混，要不然怎么过得去？记得曾经有次我失业了51天，天天面对房间门外客厅里父亲的反复咒骂，虽然我感到非常地羞辱，但也只得一忍再忍，有时候也不吃饭。那年代的家庭我也是非常理解的，传统教育非常浑厚，甚至是打骂教育，几乎家家如此。那年代家庭的经济收入也是极为有限的，怎么能够容忍年纪轻轻的就成天呆在家里坐吃闲饭呢？好在我终于又找到了工作，有事干了，无论挣不挣得了钱或挣多少钱，我还可以搬出去住，去公司的宿舍住。
面对那些极其艰难的日子，时间总是漫长的，我看书、写作、听歌、喝酒、打牌、上网、交朋友。当然，我这主要是指后来遭遇过的一桩桩没成形就泡汤了的爱情，所以有人说我是“情痴”、“情种”，我都认了。我在凄美爱情的浓厚氛围里度过了很多很多年，我任它的气息在我的身边尽情地弥漫，像大海一样淹没我，浸透我，不抵抗。所以曾经一个女孩，我的学生，曾说“老师，你是神”。意思是，别人经历一桩爱情的失败就爬不起来了，而我则倾情投入地爱，倾情投入地失恋，倾情投入地痛苦，苦苦地熬着日子，等差不多好了，遇到下一桩就又如此，甚至反复如此，着实令人惊叹。那时候，我在网上也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子朋友，她们差不多就是怀着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或者因了对失恋的痛苦的渗浸，而关注到我，走近我的，甚至成为我网络文学上的盟友。不少时候，她们都会向我请教爱情，我都乐于一一解答，尽我所知，甚至还帮她们排解心头的郁闷，倾听她们的哀鸣。帮助别人，也是在救赎我自己。
那些年，我激情燃烧昼夜不分地写过很多很多爱情散文和散文诗，在网上网下都吸引了很多女性来品读，就是年长一些的也会有心里有过遗憾，有过错过，有过艰难的选择，所以她们在我的文字中来寻找慰藉与寄托。有人说，“哈哈，原来你过得比我还惨，那我就好多了”；有人说，“你还相信爱情呀，光相信没用的”；还有人说，“祝你成功，不要再这样了，太让人心疼”云云。我知道她们都是善意的，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唯美的爱情梦，即便已然老去，也无从逃避。只不过我直面，别人未必能够罢了。当然，男生的思维要粗砺一些，大条一些，不是谁都喜欢看我那细腻的文字。不过这可怪不得我，对吧？
渐渐地，我开始麻木，热情也开始减退，甚至和外界都越来越少地接触。我实在记不清有多少年了，四五年，还是七八年？实在闹不清。或者我更专注于内心，更专注于文学，不断地陷入思索和苦苦地思索，开始不断地减化身外的事务，能不去的事尽量不去，能不接触的人尽量少去接触，免得弄烦了自己不划算。我一直以来非常注重真心的朋友，我喜欢那种要做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而非贪图一时的热闹。但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未必能够遂人愿的，那么我就笑看落花流水云卷云舒，你要咋的就咋的，何必老是去解释去勉强，况且不少人不少事再如何勉强也是难以挽回的，那就任它去吧，这样大家都舒服。
我想感谢岁月，让我浴火重生。那些过去了的人和事，总算都过去了。感谢我的母亲，总在我最为艰难地时候安慰我、鼓励我、支持我。虽然她什么都不懂，我的什么事她也未必知道。曾经我的一个朋友自杀了，那天晚上狂风暴雨，我嚎啕大哭，母亲就搂着我的头，一个劲地安慰我。其时情形，至今都历历在目。感谢我的兄弟和好朋友们，总在我失恋后痛苦得不行的时候，陪我喝酒酩酊大醉，陪我在酒桌上讲笑话侃段子尽情地宣泄。他们此起彼伏的各种并无恶意的嘲笑，往往把我逗得忍俊不禁。所以我至今都有好几位曾经年代一路走过来的好兄弟，无论大家如今混成什么样，都不改当初的誓言与情怀。这恐怕在当今时代功利至少上的世风流俗中，又要算一奇景吧？
我愿人生的至暗时刻再也不要来到，但谁又能够改变世事与人心的变化呢？毕竟聚散离合喜怒哀乐才是常态。无论未来如何，我依然会爱得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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