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午夜
(2020-09-17 00:4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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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暑季的暴雨好不容易过去，缠绵的秋雨又开始了。其实要我说，是这一年说着说着就要过去了。
天已泛凉，并且深了。我已经换上长袖长裤，甚至在夜里还翻出了一件前阵子刚买的羊剪绒外套。寻思着天气冷起来了，还需要添置些啥样的冬衣。一年四季总是这么轮回，兴许早就忘了曾经细细的感触，以及莫名的感慨。反正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无论开心还是沉闷。
我不是一个好花匠。在当下的季节里，除了牵牛花开得正盛，种出过一盆向日葵，一盆指甲花，结果由于浇水过当，都差不多气息奄奄了。我甚至陷入一片迷茫，莫非当个好花匠，真比伺弄热带鱼都还要难？
热带鱼在大玻璃缸里泛游的漂亮景象，已经从我家告别，大约有半年了。我早已清空了鱼缸，连水都没有装，就静静地闲置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再养。要不然这玩艺儿就太费钱了，跟烧差不多。我可能已经丧失掉了信心，决定告一段落。至于会是多久，自己都不太明白。
我就这样，不太明白地生活。谁也不招惹，在自我的世界里任着性子。什么事，自在、舒服、清静就是最好的。就像下午去睡了一大觉，醒来做过什么梦都想不起，那也没什么。何必时时事事都要活得那么清楚呢，真不知没事就折腾到底会有什么趣。
这两日偶然读到一个帖子，是有人把鲁迅称作“大先生”，差不多是怀着将他还原生活化一面的故意，不过我觉得挺好，姑且不去探究到底会有多少的真实。毕竟曾经的时代已远去，谁又闹得清他当初什么时候剪过鼻毛，什么时候掏过耳屎，什么时候又盯着书店门外路过的哪个漂亮姑娘多看了那么几眼呢！
说起鲁迅，我是倍感亲切的。或许因了曾经课本上时常的呈现，后来又读了他不少文章不少书，脑子里的印象便深刻了许多。但到底彼此都是男人，虽然我的文风受他的影响不小，但到底没有多少特别的执念。譬如说思念，譬如说喜悦，若是对他，恐怕都是不太合适的。若真是说了，我都会感觉自己装腔作势必不可信。
我曾经写过很多思念，写过很多喜悦，但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只能算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吧！待得回头望去，只剩依稀。我已不记得曾经走过的那些夜路，即便一个人，即便下着暴雨，都没事。无论是乡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是城市的霓虹闪烁流光溢彩，都过去了。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或许我最终被它们无情地抛弃。毕竟每个人都不是一台会云计算的电脑，什么过往琐碎都记得清。
记忆有时候是一种折磨，没人想将自己成天放在折磨里。所以那就失忆吧，但凡不太重要的事，没记住就没记住，记不清就记不清，谁又不会把你给吃了。我很庆幸自己从曾经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里逃脱了出来，也从没想到过会这么幸运。还以为一路只能死磕到底了呢，结果还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时候，我只觉得活着真好，即便了无趣味。
兴许是性情变了，我很难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即便有时身边有人笑得都差点跌倒在地上，我把别人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内心什么波澜都没有，只说别人笑点低。我的喜悦，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粉碎。就像我的理想之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轰然倒塌掉了，竟然自己都没有太察觉。
我喜欢跟有梦想的人做朋友，喜欢看着他们的眼底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是怎样地投向天空和大地。我宁愿站在他们身边，听他们梦呓般地细细叙说，遥远的天空里，飘浮的云朵，炫丽的虹彩。那时候，我就像忽然回归了少年，质朴与纯粹得一点杂念都没有，只是那么静静地听着，微笑或颔首，忘了归去。
可梦终会醒的，他们会醒，我也会。这醒来的世界里，只剩下重重叠叠的嶙峋，包围或是牢笼，一挣扎就痛。我大抵早就活得麻木了，以至于遇什么事都激动不起来，一副老僧入定的神情。说不定我在别人眼里，早就成怪物了呢，脱离了人之常态那还算是人吗？我忽然感到这个世界好寂静，除了我在说话，再无声息。即便平日里最让人烦的别人的鼾声，哪怕再细微，都没有。
我听不见除自我以外的任何声音，在这午夜。与其说听不见，还不如说是发自内心地阻断与拒绝。我宁肯只听见自我的声音，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悉数地洒落。它们不会像珍珠那么，无论怎么洒落都会清脆，甚或激起一圈圈的波漾。就像我的记忆，早被打磨得很是平整，丧失了它原本有着的发自骨子里的野性。
放眼望去，这滚滚红尘中，猎狗们在疯狂地抢食，蛆们在尽情而蜂拥地蠕动。我看见了它们，也看不见它们，我忽然发现自己的选择性失明，在这些时候充满了智慧。我只管移步开来，掸掸衣衫上的灰尘，悠然或是不悠然地离去，什么话都不说。说什么呢？无论你说与不说，这世界还是这世界，是它原本有着的样子，在它强肉弱食的丛林法则下一贯千年。我只看见各种衣冠，或华丽或肮脏，或真的华丽，或真的肮脏，在哭泣，在打架，在飞奔……
我回到这真的午夜，周围一片寂静。就像我自己，也未必真的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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