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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浴
(2019-08-02 14: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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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这年的盛夏，我可是洗澡洗够了。说起来都是二伏的天气，那热一来可真是可以，要么暴雨如注可没商量的余地。无论热或是闷热，反正人身上的这副皮囊，都不会好过到哪去。于是，就洗澡，天天洗温水澡，倒也可以消去不少暑气。
去卫生间一个澡简单地洗下来，人也神清气爽了，切切实实地清除了一身的汗垢，像是卸下了一副盔甲。要么去到敞放的露台，夜风一吹，那便是喜不自胜且淋漓尽致的享受。这般的享受，我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还是去年搬到这从来没有过的露台，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以直接仰望天宇的露台，任风吹。所以无论炎不炎热，暴不暴晒，初夜总是我最为美好的时光，就连那些别人以及自己曾经深深向往过的农家小院都比不及。至少我可以随时随地望开一个开阔的天空，即便这天空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苍茫。
今天是我休假的第五日。这几日里，我倒时无事可做，也不曾想去认真或刻意地做什么事，纵然往日里根深蒂固的懒散，卧室与书房倒是我呆得最多的地方。平日里也不甚下楼，除了吃饭，除了去取快递。于是乎，无论我的摩托车还是电动车，就都乖乖地呆在楼外的车棚里，即便浅浅地积尘，那我也是顾不及的。
终究没有去西安，即便买了票也给退掉了。又到底是涉入了一趟并未点破的相亲，浸入了些感情，只不过到头来自己与现实社会积习已久的格格不入，匆匆地结束掉了这桩意外的相会。于是乎，从各种俗套的艰难迎合中解放出来，回归本心，我也就好了，虽然得知结果的那晚伤感得差点喝醉，其实也已经喝得很高了。只不过，伤感之后，我也迅速地好转起来，继续面对这当前的盛夏，以及这盛夏里所发生的一切事。
露台里的绿植们倒也葱葱郁郁，紫色或是白色的牵牛花次第开放，直接都攀上玻璃顶棚的了。我也在这自己种出的花朵们的日日绽放中，与世无争地享受着一往无前的清欢。在我的这层楼上，一杯茶，几支烟，偶尔听上一只不知名的小曲，便也哪里都懒得去，即便出门那也是可以数见的。
这日里，上午天空一片阴霾，凉风四掠，午时便下起了小雨，兴而还伴随了远天的雷声。不过这有什么呢？那震耳欲聋的雷鸣与惨白的闪电，早在上周里就见识过了，况且凭着以往的经历，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不过闪电雷鸣暴雨倾盆的那晚，母亲一个人在家，她忘了关玻璃窗，结果楼下的房间里就进了水，打湿了一些衣被。第二天上午我一回，她就抱怨个不息，我便哈哈一笑，打湿了就打湿了嘛，大不了太阳出来了就抱去楼上的露台晒，有什么大不了的？母亲见我这番言辞，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上周我已去顺河街的那家渔店，让人带了水草等物来重新清理了客厅里的鱼缸，那鱼缸可得管一万多块钱呢，只要母亲安心在家呆着，那我花些钱去打理也是情理中的事。我真怕她的徨徨，也知道她怕一个人呆着，况且骨子里还信老家的迷信，但她一要跑到哪里去，我这心里既花了钱又赔了感情还真是感到没什么想头了的。所以这回，待得她心稳了，我这才又拿定主意去打理鱼缸，没个六七百或近千块钱那怎么行？
于是乎，渔店老板交待的养一周的水，养一周的水草，眼看时间就到了。那么，我也就可以按时去渔店买上一批漂亮的热带鱼，拿回来放到鱼缸里养的了。那种水草间自在地游弋，可真是时时刻刻都美极了。我真希望母亲能够有事没事地张上几眼，甚或特别地喜欢与高兴，那我就感到这钱没有白花，这心情没有白浪费就好了。
鱼缸似乎是当初开发商搞起的，前房主卖给我时也没有动，那么我接手后到底还是迫不及待地打理过一回，直到前阵子的鱼和水草全部死尽了，有的还尸骨无存，真是难以想见啊！去问渔店的老板，他呵呵地笑着说，恐怕是喂食得太少，被别的鱼给吃掉了吧！于是，我这个养鱼的外行便什么也说不得，只好当作是信了。好歹一米五长的一架鱼缸呢！隔在楼下宴厅餐厅的中间，不打理一下也不成个样子。
母亲以前一直唯父亲的马头是瞻，一直是个家里的受气包。但在去年国庆后搬了这新家，我才无意间在饭桌上听说她当初是怎样非嫁父亲不可的，于是便终于明白了她即便活到这88的岁数，也是极少回娘家去看上一看的。偶尔即便去，也是在子女们的一直劝说下，只不过再回去时，她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想，她当初对父母也是充满怨气的，以至于半个世纪都可以不回去瞅瞅，可见心里的不顺。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父亲离世两年半，我也从那哀伤里缓过神来，母亲的徨徨也总算有了缓解，我便感到安慰。不知觉中，露台露天的另一半，小雨已经变成了中雨，就连地板分隔的一道埂，也早已湿漉漉的了。我唯愿母亲能够定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知道这就是她的家，也从那些防火防电防气宣讲的惊恐中坦然下来，从而明白儿子费尽心血且不惜负债累累打造下来的这个家，才是她唯一的归依，那我便十足地欣然了。
和平的年代，只要日子越过越好，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那便是好了，真真实实地好了。想我一个曾经的农村娃，母亲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被父亲带出城市后，如今也是一人住一层楼，每层都七八十平米，家俱电器设施样样齐全，这还有什么不好么？况且我也给她安了她从没享受过的抽水马桶，这样即使行动不便也是十平八稳的，还有什么不好呢？
这年的盛夏，二伏天里，我在这新度的酷暑里，全然地享受着天天的洗浴，夜风凉爽的洗浴，暴雨对大地的洗浴。烈日在防盗门外面的露台上有一遍没一遍地只管舔着舌头，我也只管关起门来拉上厚实的祖母绿的窗帘，打开3P的柱式空调，凉风不息地享受。或无人来扰的清晨，或小酒一杯后的下午觉，甚或午夜寂静地续睡，然后再轻轻松松百无聊赖地醒来。
哪管它这世界上牛打死马马打死牛的那些无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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