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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2018-01-21 21: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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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分类: 行云流水
影子
    

白衣书生

 

    几天前,去涪江二桥六里村隧道口子上的京川酒店吃喜酒,回来时刚出遂道出租车从桥头的边道一拐就下了去,在一群修建中的和已建好的楼群中穿插而过。

那时我就在想,这就是如今的也是曾经的小岛了?我曾经寄居过的桑林坝就在一河之隔的山脚,一眼望去早就找不着痕迹。虽然小岛的下端与我现今居住的小区仅隔一座跨越涪江的东原大桥,而内侧的河流便是开元电站的引水渠

如今的桑林坝,自然是民居拥挤,早就不是曾经的小楼小院外边还有亩亩相连的菜地。和老朋友喝酒,总是能回忆起那时候的一些旧事,譬如在某个晚上九十点钟趁了天黑,去上两三人猫着腰捉了蛇皮口袋偷黄瓜茄子辣椒一类的菜蔬,以致于第二天美美地炒了烧了吃得人直辣口,也没有听到哪家邻居的叫骂,显然没有被发现。

有人说偷狗,我说不是偷,是捡的。那次也是三四人,冬月里闲来无事便去九院的山脊上走。走着走着,我便发现路边有条成年而又邋遢的土狗,四下里张望并喊了两声也没有人理。岂止如此,原本就见不着几个人,到处一片冷清,大家就都说走吧走吧,别管了。我说,不忙,我们可以牵回去,栓在院子里养也可以咬贼。大家都不置可否,甚至有的人认为可笑只是顾及面子没说出来而已。我没管其他,只是解下皮带来,往狗的旧皮项圈上一系,牵着就走了。

后来那狗果然就被栓在楼下小院靠里的围樯边养了起来,时时吠来蛮有生气,自是让人觉得打破了冷清,感到欣慰。小楼小院的主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后来同在一家公司里谋职,加之其他一圈玩得好的,随时就有五六人,搓麻将喝酒打游戏,直是搞成了窝子。时而人多起来,也有七八个十来个之多,以至于让原本狭小的院子与两层一底的小楼到处是人,钻来跑去,声声不息。一眨眼就到了腊月底,同学做屠夫的父亲就来过了一趟,待我回到小院里时早就不见了狗,一问便有人领我去厨房里看,满满一大盆的新鲜且剥了皮的狗肉,据说光是这半块就是十三斤,那父亲带了另一半去城市跟家人过节好吃。于是,一群小青年,顿顿吃狗肉,煎炒烧炖不一而足,加之其它的辅菜,一张大圆桌吃了又围围了又吃,酒那就喝得一个酣字了得。要说那时的酒,都差不多是各自回家去悄悄偷了父亲的一瓶半瓶用旧报纸裹了揣来共同分享的产物。

一眨眼,20年就过去了。曾经的桑林坝也变得我再也不认识的样子,曾经漫漫沙滩一般的小岛也已经高楼大厦地林立。我还记得那时,从桑林坝去小岛是需要过小木桥的吧,或者是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一跳一跃地过去,没有渡船。那时候的小河沟,还不是电站的引水渠,显然还有着其它弯来绕去岔来岔去的流道,如今只不过是规范地修建了的结果吧!

那位旧同学,在半个月前还见过面。是一个老朋友请客,他来得迟了些,还穿着银行保安押钞员的制服。一群老朋友见面,自然会偶尔扯及过去的旧时光,然而他们都已不善饮酒,唯有我这二三两的白酒量,若不是他们浅浅作陪,恐怕就要落得孤单自酌的份上了。

也有人问,我和那位旧同学应该会有不少的共同语言,因为他也喜欢看书,只不过是武侠罢了。我微微一笑道,虽然他较之当初表达能力有所改善,但大家话说不到一块儿去,况且我又特别在意交流的畅快与享受,所以还是随其自然地好。朋友听了,想想也是,便不再提。

桑林坝的日子,虽然成了往昔,就像记忆里的一张帧帧黑白照片。可那毕竟是我和朋友们各自以及共同的经历,那些气血汹涌,那些流泪哂笑,都在我们曾经的青春里留下了烙印。苦涩,穷,孤独,失意,我们抱团取暖。唯剩得一腔真情,在并不如想象中美好的青春里大肆地挥霍,与虚度。在我独自幽居并且自我禁闭的时日里,旧同学总是会受我之托,去成绵路的街边找到我母亲,给我捎来一条十块钱的奔驰牌香烟,一高温瓶子廉价白酒,加之三五斤大米、两斤一把的干面,以及一袋盐,一瓶酱油乃或醋,我便可以何其清淡地度日。

那时候也还真正地想过,就此隐居,就此远离那令人煎熬与困苦的红尘。可是下细一想,总得吃吧,总得穿吧,还得用,从哪里来?况且地方也不好找,去找处山上搭个茅草棚,种上一亩七分地,行吗?那时候根本没想过父母也会老,也会老得有一天需要子女的照顾,只是成天一味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脱离苦海,然而想着想着时间就过去了。到头来自然是隐不成居,还得回到令人厌倦的城市里,去工作去上班去挣班,至少还得养活自己。只要在努力,即便栽了跟斗没挣着钱,也还可以回家去任凭父亲骂了却也有吃有

父亲打酒,往往是买来一个装十斤二十斤的大白塑料壶,满满地灌一壶高度粮食酒回来,再用一堆从医院里要来,输盐水用过的耐高温的短劲厚玻璃瓶,一个个地装了在墙角摆一地,喝完一瓶就顺手从椅脚再拎一瓶,实在是过瘾。故而趁父亲不在家时我自己藏,我不在家时叫母亲帮着悄悄拿,都是极方便的事情。想那一堆至少也有十来瓶,父亲不可能随时去数,也不可能随时都做到心中有数的。当然,我在年满18岁之后,就是喝点他的酒或是一起当面喝也不是问题,他只反感成瓶成瓶地往外面拿,会发火并骂成偷,所以不得以时就只好偷咯。

自从父母回到城里,以前山上的副食店便只保留了一个烟摊子,成天由含辛茹苦的母亲早出晚归地架在一个铁皮柜上推到大院门外的街上去卖,时常要到晚上十点钟才收。故而我向母亲要个两三包便宜的香烟抽不会是问题,但要得多了她就着急,要是不给我就跟她大吵大闹,到头来她就再怎么也会背着父亲给上我一些,算是安抚或是安慰。毕竟母亲是慈爱的,她又怎么见得自己的儿子难过。所以,我高中时就卖过粮票,上班了也还向父亲要过钱,最多是10元,至少也可应付上一下,故而朋友们一起伙吃伙喝就都差不多是各自回家去想办法,相当于凑份子图个热闹。

或者这样的日子,在我绵长的记忆里是深刻的,也是不可磨灭的,那是青春与时代烙下的印记。故而后来,一家人逢年过节就去下馆子,随时都可以去市场买来鸡鸭鱼肉鸽子团鱼吃,父亲就总是一边无比惬意地喝酒,一边洋洋得意地感慨,这日子简直比以前的地主家都过得还好。再后来,我动不动就要出去喝酒,就连去年的一次还把母亲和从老家过来帮忙的大姐一起带去吃火锅,那自然是津津有味开心无比。只不过后来她们一听结了三四百块钱的账,就禁不住把眼睛瞪得老大,咋那么贵哦,早晓得就少吃点了,直把我给笑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当初的桑林坝,父母没有去过。就连我去年才搬离的沈家坝的住处,母亲也只去过一回那次是她雇了院子里的一辆电三辆给我送一张旧书桌。80岁出头的人了,挤在司机边的座位上,遇了个十字路口的拐弯就急得嘴里直是嚷,还禁不住伸手去拉车龙头,把那个驾车的大爷给吓得,我听了也是一身汗,只敢对她不住地劝导,讲安全是如何如何地重要,回去时给钱叫她坐出租车也舍得,便只好把她送上就近的公交车了事。

我在外前前后后住过不少次,也住过不少地方。父母几乎没有去过,应该是我当初不止一次的拒绝。我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生活空间,也不愿意在他们的翅膀下过一辈子,所以我的性子是好强的,尤其在乎自我的尊严,从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来啰啰嗦嗦唠唠叨叨,动辄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只不过,每每回去,我都会给他们或多或少地讲下我在外面的生活,让他们跟听故事似的。讲得高兴了,就一起哈哈大笑,极难得地呈现出天伦之乐的融洽与温和。谁叫这家里个个都个性强,就连历来逆来顺受的母亲也犟得要命。

桑林坝的日子过去了,与父母一起或吵或笑的日子也过去了。我绕了好大一圈,最终还是回来与母亲作。不敢想象曾经度过的漫漫孤寂,也不敢想象曾经感情上的痛苦与折磨,只是淡淡地放眼这世间,一边回味一边向前,在时间的步步推攘下,望着身边这城市沧海桑田的变迁,看似熟悉,其实陌生。

桑林坝,不过一处影子。它是我人生里的某种情愫,不经意地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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