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逝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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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我在时光里修复自己,一直在,甚或是默默。
我宁肯沉溺于漫长的默默,径直地修复,而无论春去秋来日去月升。甚或是,我将那无休止的修复,沉浸于散乱的文字,去感受它的存在,却赋予它生命。无论有没有人懂得它,都不太重要。它将以自己的存在,淡立于世间,即便一片孤冷。
或许我到底钟情于一些历史故事,无论演义还是传说,从那些早已死去成百上千年的人身上,体察一些不为人所注目的事理。这不为人注目,大抵是如今的时代,看书的人越来越少起来的缘故吧!也或者是,没有几人有耐心去看一些长篇大论,甚至不看书报也觉得很快乐。
常常与人聊及曾经的时代,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即便再穷,走再远的路,都要挤出时间去城里的新华书店,将那角角分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买上一本两本早就心馋得不行的书,然后边往回走边看,津津有味地弄不好就撞在电杆或者树上。即便回到家,也爱不释手,接连看上好几遍都是常有的事,怎么样也不肯借人,最后总算要与人换着看,这才作罢。在那样一个时代,往往给朋友赠寄一张卡片,生日送上一本书,或者写信蓦地见到精美暗花的纸笺,都是极郑重的事,也让人极为地珍惜。
可是,那时代过去了。如今的天下,是各种各样的电子的世界,传统与质朴早就被蜂拥而来的外来文化与新生事物给冲击得落花流水。放眼一个崭新且随时更新的时代,实用主义大行其道,很少有人会去顾及一些看似虚幻的事物,譬如理想,譬如信念,譬如精神与道义。很少有人会去“以史为鉴”,我只看见这茫茫苍苍的天下,及时行乐者蛆一般地蜂拥与尽情地蠕动。
我显然地觉得自己不合时宜,或者早就这么觉得,只是不甘心。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谁也抵不住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于是,我便只好选择与自己成为知己,心里这个自己与那个自己经常地对话,甚或坐而论道,无休无止。或许我早就别无选择地习惯了,这样的活着与这样活着的状态。
一旦我跟人谈起旧时代的人与事,别人就会笑话我说,咦,你老了么,只有老年人才喜欢回忆。于是我便笑,下次依然。有时候我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向新时代学习,不能自甘脱离时代的潮流,于是就学会了不少网络潮词,譬如“妹纸”、“酱紫”、“肿么了”一类。只不过学归学,用归用,虽然花哨,却没有什么深刻,便自然地流水般远去。回过头来,到底还是曾经用过的那些字词与语句,好歹也是先辈们一路跋涉而来的成果与结晶。当然,我也会时不时地与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讨论,关于这,关于那,包括让人笑得打跌的一些网络新闻上的趣事、糗事与破落事。
所以,我不算不关心或者不关注这眼下的时代,至少每每打开电脑,我总是要从自动弹出的腾讯菜单上选择新闻看。有时候也去曾经颇负盛名的新浪首页与天涯社区,这几日又在完善自己知乎网上的主页。可见,我并不算是一个被时代所抛弃,或者是抛弃时代的人。只不过习惯了默默,就像一种无从更改的脾性或者天性。
我总以为,人长个脑袋不光是拿来吃饭的,总应该有所思考。虽然我从不以为自己就一定想出了些什么大道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得了,但好歹也可以教人静一静。“只要心里静下来,世界也就安静了”,我总是这样说。虽然这时代里的弄潮儿,或者先驱者,并不以为然。
可这并不影响什么,就像别人代替不了我生活,我也替代不了别人一样。“存在就是合理的”,或者唯有这句话,才更能让人心生宽阔,纳载以及包容更多的东西。那些心里原本的不平,也渐渐地风化掉磨灭掉了,包括曾经昂扬的斗志与锋利的棱角。谁都在这茫茫苍苍的新时代的世间,打磨得不同程度地圆滑,这看起来圆滑的人心里挤满了塞满了各种丫丫叉叉、过人智慧乃或阴谋诡计。终有一天破皮而出,不是解决问题,就是害人于无形。可这世间的人,谁都不曾在脸上写着善恶与忠奸的字样,人人都看起来冠冕堂皇西装革履油光可鉴。
我显然看见一个何其光鲜的时代,光鲜得似乎从没有人从事过肮脏的职业,做过龌蹉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觉得,律法与监牢的存在都是一种摆设,一种虚无,可事实上它却人满为患,可见我是如何地瞠目结舌。
回味过去的曾经的时代,未必就是对新时代的抵御与罢黔。就像如今的人们,谁都玩着手机互联网,却谁又没听说过四大发明与阿Q祥林嫂与孔乙己呢?即便如此,想这人类都已经发展成直立起来两条腿走路得不想走了,还是会有人要去研究达尔文的《进化论》,细胞的起源,以及衍生与变种。
我就曾被那玄之又玄的史前文明给搞得头大,想当初《奥秘》杂志可是赚了我不少钱。还有传说中的特异功能、气功、魔术与武侠,都曾在我无比青春的年纪里充满过好奇。只不过不懂归不懂,它懒得理会我,那也懒得去理会它罢了。于是,行色匆匆,谁也再记不得谁。
既逝的时代,它只是一种曾经岁月的经历与见证,谁也不可抹杀它曾经的鲜活与存在。就像翻开一本书,什么唐朝啊宋朝啊明朝啊,李白啊杜甫啊白居易啊,曹操啊荆轲啊文昭君啊,一堆堆一群群地只管一古脑儿地跑出来,仗剑吟诗,抚琴放歌,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谁又说过那些捣鼓的人古董呢,过时呢,或者与当下的何其新鲜的时代格格不如呢?谁还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
既逝的时代,就像一首老歌,或百唱不厌,或被新兴的时代淹没。
我只管在时光里,径直地修复自己,即便是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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