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上的鸬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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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前阵子,与人聊到松原,聊到松原市穿城而过的那条江叫做松花江。可是,网友随手拍的一张照片发过来,我便不想去了——
那是寻常的江岸。褐红色的石头,也有淡些的,或者由于长年累月地祼露在毫无遮拦的天底下,到底是泛起了一层粉样的白。清一色的石头,被凿磨成各种城市里司空见惯了的斜坡的堤,堤上临水一面齐膝的栏,尺许宽,极平整,想是无论哪个游人,累了乏了都可以屁股一抬地小坐休憩。况且,除了不见泥土的江岸,也不见岸滩的野草与野花,江水之中并无水草与浮萍,就更不消说蜻蜓啊蝴蝶啊蜜蜂啊水蜘蛛一类的富予生气与自然的小昆虫了,教人瞬息之间甚觉乏味。
五年前去西湖,原来也是满怀欣喜。可是呢,也正是遇了这样的人工的固化了的堤岸,千篇一律的现代,便教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使坐在断桥之畔的白堤,白堤之上无遮无拦的铁架木条好端端漆过的凉椅上,我也无法去想见传说中许仙家的故居,甚至那竹骨的牛皮伞也是寻不见的。于是,我便只好放眼当下,硬生生地写了一篇《好大一潭水》,自作纪念。后来在火车上遇了一个正读研的漂亮的女孩子,聊到这个,她便热切地提议,“碗”,为什么不用“碗”呢?我醍醐灌顶,便信手捉笔改为《好大一碗水》。
天下都是一片旅游的气息,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远天远地被发现了被开发了的风景区,那么就会有各种“A”的标准且统一的设施与建造。人类的文明空前绝后,便在大自然的里外都通通地去烙了一层。路好走了,车方便了,有吃有住且可大显养尊处优,那么游客就来了,潮水一般地汹涌而至,络绎不绝。人来了,钱包自然也带来了,吃喝拉撒玩一条龙,你总得花销吧,无论花多花少花大花小,只要游客的量上去了,又哪样不是钱,哪样又不赚得个盆满钵满的呢?放眼这个经济的时代,我也禁不住会在“条件好了”的心理度量下,混在无尽的游人中间,跟在无数的游人屁股后边,赶这热闹。失望归失望,可到底还是看似光鲜地去了,去过了。
想那松原的穿城而过的松花江,虽然将城市由此划为两岸,可也才一条。我身边的这座城市,却是三条呢!那么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去了也不就是换个经度纬度,换个温度向度,所见的都是些平日里见惯了的楼林,石头、铁器与各式各样的砼制品,有意思么?即使是商店与商铺们,也早就身陷全面流通的格局,在哪里都可能买到其它哪里的货,毫无神秘可言,更不见猎奇。那么,我还远天远地不辞车马劳顿地跑,有意思么?况且跑一趟,花多花少,都免不了一笔不小的开销的。那么这时候就会有姑娘尖声尖气地说,哎哟,原来你不是有钱人呐,我便说是。想这个天底下,普通的大众的人类才是最多的,那是一种普遍也是一种通常。我是,也并不奇怪,况且我也不喜欢去莫名其妙地掩饰。所以,当听见一些姑娘说要嫁给作家,甚至满怀喜悦地,我便想她们可能搞错了,把作家与歌星、舞星、高官、富豪混为了一谈,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些天在网上买了一些书。一套《追忆似水年华》(法国)与一本《夏日俪影》(瑞典)的汉译本都到了,就又在当当网买了一套上下册的《沥川往事》。我很庆幸能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来漫无天日地看影视剧,甚或是看书。虽然有时也百无聊赖,但就这样打发时间,也是不错。更何况有事没事的,都还可以随手写写。这对于一个多少年追求内心宁静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虽然有时孤独了一点,冷清了一点,甚至是大寂寞,那又有什么呢,这不正是生命的人生的真相么?总有一天,谁都是要进土的,无论美丑与善恶。于是乎,平日里能有一些时间,从琐事里脱出身来,清清静静的,闲闲逸逸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去过最北的,莫过于北京。再远些的,想去的便是东北吉林的松原。很多年来,就像一场梦,想去而又不能去,想去而又去不得,至今去与不去都没有什么两样了。有时候想来,这不息流淌的时间还真是好东西,迷糊一阵,纠结一阵,便帮我省下了一笔钱,虽然我也不曾瞅见它在哪儿。
在我还小的时候,总是听见松花江的名字,或者是出于那首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老歌《松花江上》吧!可是,除了无端地遐想,我却总是想到松花皮蛋。小时候的我,总是想吃那种皮蛋。敲碎表皮的谷泥外层,剥掉青灰的蛋壳,便见青幽的蛋清了。在蛋清的浅面,便有很多小粒的雪花一样的图案,据说是用松枝烧成灰,和在谷壳与稀泥里裹在蛋外时日长久地窖藏形成的。当然,以我的记忆来说,还有其它的调料吧,只是记不清了。
在曾经的岁月,我松花皮蛋常吃,松花江却一直没去过,想来也是一种遗憾。可如今,这遗憾也随着季节一圈圈地轮换,日渐稀薄掉了。我不得不去想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与“沧海桑田”一类的词句,算是内心深处的一种说不上理由道不清原因的缅怀吧。
不见水草与舟子的松花江上,又怎会有矫健翻跃的鸬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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