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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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带回一张小报,上面刊登有我的一篇短文——《白月光》。一溜豆腐块,却也与林清玄、周国平和韩寒凑在一块,占据中缝及其周围的位置。细细读来,却也有一种别后重逢的滋味。一份在时间里淡忘了的情愫,便也于文字的勾连中,逐一地清晰。
这份小报,在十多年前曾发表过我的处女作。同样一溜小豆腐块,却让我的文字变成铅字,一片墨香。我兴许是欣喜的,反反复复地看,是讲我轻手偶碰电话线时所触发的感想,自然是要在办公桌,这样才应境。也大抵从那时起,我便对发表满怀兴趣与信心。所以,我带这样一份小报回家,便不是怪事。
有时候,我也会在偶遇它的编辑时,聊聊那些过去,抑或未来的畅想。无论怎么样,有用没用,大家都是开心的。其实就这聊,已经体现出彼此共同的趣味。融融的,就像一盆火,映着你我的脸,火红。我想,这样的景致,大抵是要在一个雪夜的故事里,才更富有剧情的想象。可是呢,生活里的种种,大抵都错过了如过江之鲫的匆匆者。谁也不会想到,那么稍微地一停下来,略略地一瞅,就可能发现一处别致,不同以往的或想都不曾认真想过的世界。它可能是一枝凝脂的蜡梅,也可能是寻遍满树才见一二的垂死的枯叶,抑或一只正在树身上缓缓爬行而找不到方向的小黑蚂蚁,甚至是树下的草丛里掉落的一张揉皱成一团的什么糖纸。
没有人顾得来发现这些,人人都感觉在忙大事情。似乎关乎社稷,关乎天下,关乎江湖,关乎得失,关乎痛痒,关乎心底里的那些无以言说与欲言又止。可是我呢,却总是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在冰天雪地的寒冬里,生命垂危之际,所划燃的那七根火柴取暖的景象。我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怜悯着她,其实她已不仅仅是她了,而是更多的可怜人。那只是一种喻像,一种缩影,一种艺术表达里的象征。所以我总是喜欢与人去谈及文字背后,写者与读者那千奇百怪而万法不离其宗的内心深处的隐秘。可是没有几个人愿意陪我谈,因为实在没有谁感兴趣。
于是更多的时候,我就选择别人感兴趣的话题,可谈不了几句便又莫名其妙地绕进了那些习惯性的沟沟壑壑里,直到别人大呼头疼,我这才恍然大悟。所以,我是一个特没趣味的人,太不擅于与周边的事物融为一体,于是一个人津津乐道便成为一种常态,并非秘密。有时候,我也会因为雪花到底是六角还是八角而苦苦地琢磨,不由自主地陷入混沌。许是谁的一声惊呼,一声咳嗽,一记顿脚,一下拉扯,再十足懵懂地醒来,不失仓皇地讶异地望着这眼前原本的世界。
我经常思考人的生死,譬如活着,譬如怎样地活着,譬如死去,譬如怎样地死去,名星、名人、政要、无名小卒,乃至熟人、亲人。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不太明白,这生与死的世界,到底各是怎样的一回事。所以有一回,我一扫眼,只见满街都是行走的圆规,再一扫眼,便见来来去去都是一砣砣的肉,即便见到怎样花枝招展或者肃穆端庄者,都只觉那眼里流泄出来的,身上漫溢出来的,都是种种的欲望、烦恼、痛苦与野心。谁都是一座煎熬与自我煎熬的炉子,却也以着各种各样的形态与形形色色的样式,袒露在这天底下。
菜市场无疑是热闹的。我走进去,面对琳琅满目的蔬菜、水果、调料与肉品,却总是茫然,也不知道该怎样挑选才对。于是,买与不买都不重要,随后一称些,付钱就好。再好端端地提了回去,全然忘却那些才热热或是冷冷说过话的商贩的面容。所以有时候在哪里,被别人认出来,或是招呼,我就总是很惊奇,便也不失礼貌或者热度地瞎扯上几句,也不知道别人是谁,兴许是认错了,兴许是真认得,反正都随它去吧,没什么要紧的。
忽然想起该吃药了,便从背包里掏出来数在手心里再一一地吃掉。前阵子感冒了发高烧,烧一退下来就没有再管它,直到这几天才忽然想起,便治,输了三四天的液感觉好多了,至少夜咳算是真的止住了。我总是这样忽然想起一件事,忽然又想不起一件事,都不奇怪的,反正天又不会垮下来。该吃吃该喝喝,生活就是这么长马吊线,三两下也不会完。
只不过,我对这份小报有感情,也不需要去当众一一地细数。就像我所说过的那么,遵从自己的内心就是最好的。虽然我也不止一次地质问过自己,很多事,很多想法,很多的选择,最终确定的都离不开自己内心里的那份直觉。所以,喜欢就喜欢呗,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会垮下来。
就像我的那篇《白月光》,从陌生里读出熟悉,从冰凉里读出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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