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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抵云端的威压

(2017-02-15 22: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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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时尚

文化

分类: 行云流水
直抵云端的威压
   
白衣书生

  临出门时,母亲跟过来,一边伸手掏着衣兜,我知道她在掏钱,便制止了。父亲在的时候,也是要给我掏钱的,去年春天我住院,他就和母亲急慌慌地一人掏两千元硬要塞给我,怕我没钱看病,无论我怎么说自己有钱都不行,令人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如数还给了他们。我不用老年人的钱,我自己在挣。那时候父亲也在住院,在另一家医院,母亲陪着。他恨不得也跑来这家医院看我,但是不行。
  大姐原本是被叫来照顾他们的,结果刚一到就遇到我要住院,于是就提了背了所需物品陪我过去,一连照顾了我好几天。直到病情有了好转,她这才听从我的话折回身去照顾那边。很多年来,我是极少受到这种亲人的照顾的,或许我小时候生重病得够了,长大后反而不太爱生病。平常也就些小毛病,吃点药忌下嘴要不了多久也就好了。这距我上一回的住院,已经有20年。那一年也正好是春节,父亲在医院里已经被停药,等着去续费。二姐好不容易借到五百块钱来,父亲就让先给我交了住院费,然后他就等着再去借,好在一切都还顺利。
  那个年代里工资低,钱也还是个钱,我也临近中专毕业,后面还是父亲取了他的钱给我付清了医药费。一千三百块啊,可不是小数目。结果我一到学校,班主任就说可以报账,当初学杂费中有一笔是保险,于是我就如数地递交了资料,没过多久就收到七八百块钱的报账。我还了父亲三百块钱,余下的父亲也没要,我就留下来零花。那时候简直高兴极了!要知道我的生活费一个月也就两百块钱,还是父亲跟已上班的二姐一人给一百凑的。于是,在那时候的成人班,我的月花只比最节约的女生稍高一点。由于囊中羞涩,即便遇见喜欢我的女孩子,也不好意思谈恋爱,只是默默地拒绝。
  然而时间一闪,20年过去了,父亲也业已作古。父亲的去,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与至亲生离死别,作为人,作为一个性情的人,作为一个已经深深感受到父母的疼爱与对他们的日趋衰老所激发出浓厚悯惜的儿子,我和普通人一样,和家人们一样,需要一断时间去慢慢地治愈。即便它日,我的归途,也在那样的天堂。父亲这次住院之前,在水韵滨江的新宅,坐在客厅里,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开玩笑,说我至少得活14年, 为什么呢,是因为买这房子我还要还14年的按揭,于是大家就都乐了。
  我从没发现水韵滨江的楼这么高,虽是30余层,却在这样的暗夜下如同直抵云端。再一回旋地望,旁边的也是。我受了一种威压,感觉那楼下茂密的树木们丛丛簇簇的只如茅草。我在这样的威压里,忽然在心底里掠过几丝胆怯,仿佛眼前浮现起了欧美的那些大片里的情景。密集的高楼挤在一起,都人一看都觉窒息。可是当初买的时候,或者今夜之前,我都一直没有发现,而且还一直在为那小区里的上好的绿荫与随处可见的凉椅而欣喜。可是没折了,已经买定在那里,我不久之后就得回归的家。或许到了白日,或是过了今晚,我就不再会这么觉得的了吧。我还是会发觉它的美,和以前所发觉与感觉的一模一样,或者更为生动。
  出租车载着我进入沈家坝,周遭的楼橦差不多都只有八层高,于是天上就无论如何看起来都要宽荡得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初吸引我来这地方的原因,虽然我曾无数地跟别人这样来说起。推门上楼,一切照旧。门洞里的灯,轻哼一声或是略一顿脚,便亮。可我习惯弹舌头,“得儿”的一声,便一片通明,返身再把单元门给轻轻推得合上。我很喜欢这样寂静与寂寥,无论回来还是出去,都没人管也没人理,也不需要去作一些显是无聊的客套与寒喧。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有一回,看见一扇临街的窗户,我便突然想起似的,我曾在那里住过,可当时是为什么事,什么时候住的,那时候我在做什么,却都记不起。我便只知那样的事实,却没有任何情节。
  或许这样的人,早就是一只奇怪的动物,并不一定要被别人来这样见得。我只记得,好象每一次住来都差不多一穷二白,乱糟糟的行李包袋摆得满地都是,两三个月都不想理,也不拾掇。有时候我还喝了酒跑去小街对面的网吧城去上通宵。听歌,或是聊天,都衔了纸烟桀桀地笑。上得累了,就小睡一下,天一亮就又去上班。也不知道在后来的网吧记事中,有没有提及那一段。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无论是怎样的亲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后来,会慢慢地丰富起来一些用具,电器或者一张桌子,总是会有的。我很恼火冬天里得用冷水洗衣服,一盆盆地换水,一把把地搓,挽起袖子的手冻得通红发紫,可那肥皂泡却总是清不干净。好在这一回的入住,大约一年后换了一处地方宽点,便也添置了洗衣机,有事没事什么衣物都往里一甩,有个大半缸就开动洗衣机搅,半个小时就好,就只管端了盆过去,然后再到窗边去一件一件地撑了衣架晾晒,过上一两天就全干了。只可惜我的窗户不当阳,每年热天要想晒一下棉被就成了大麻烦。好在我并不为这样的麻烦所左右,能晒就晒不能晒就乱七八糟地堆去杂物间,睡板了那就拿去垫,反正热天我也睡棉絮的,再不行就扔。只不过那么多年下来,我到底都还没扔过,恐怕是还没有睡得太板结吧。
  这是我的一处小世界,平常里也不待客。除了极个别特别要好的朋友,差不多就没别人来过。我也乐得这样的清静,懒得去解释,懒得去唠嗑,那可要麻烦死人。我最讨厌那种中国式关心,动不动就要去撬动你的隐私,或者打探你的私事,甚至不惜惊痛你的创伤。我就喜欢一个人呆在清白的时间里,慢慢地疗伤,让它慢慢地愈合,结痂,然后再变得一片光滑,没事一样。
  不过我的这处小世界就要完结了,我得对亲情与母亲的慈爱有所交待。我于是得时常过去母亲所在的水韵滨江,慢慢地熟悉它,习惯它,甚至尽早融入其中成为它的一份子。我得学会在那直抵云端的高楼里的一格,安下身来,时常静下心来写写。我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同化得成天看电视,或者时不时溜出去找朋友喝酒玩。母亲也总是跟我絮絮叨叨地说这说那,我又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没事就陪她聊得直乐。
  我应该回馈这世界让我感到温暖的人,更何况还有亲情的执守。那直抵云端的威压,也就渐渐地随风而去。或者只在今夜,过了就翻篇。我这前一阵子高烧退下来落下的肺炎,也在母亲绵源不息的关爱中,尽情地痊愈,跟没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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