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生活在别处
(2016-04-04 11: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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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时尚文化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一些事，过了，也就淡了；一些人，走了，也就日渐模糊。原本这样甚好，可是你却要去执意拽着，不肯别人轻易离去。可见，你是一个贪恋的孩子。
不知有过没有哭闹，有过没有撕心裂肺，然而谁都在岁月这条长河里，随波逐浪，随遇而安。不让过去，可又有什么用呢？人都长有两条腿，想去哪儿去哪儿，想见什么人见什么人，也或者背负家族的什么期望，去别无选择地投身于什么事。然而命运才是一个大玩家，你的一切奋进与挣扎，都莫过于它股掌之间，小孩子的淘气与意气。
总是以为走出这片天，就是明亮的，就是灿烂的，就是鲜花盛开的地方。仔细想来，这是何其地天真！于是，人就在这样的信心满满的天真里，于现实中饱经磨砺，磕磕碰碰，直到磕出血来，体无完肤，这才来认认真真地疼，并且学会疗伤。可是心里总是不服气的，总是觉得冤屈，总是想着它日里一定要雪耻，扬眉吐气，活出个人样来。时光是公平的，如同阳光时而多时而少，时而厚时而薄，时而暖时而凉地普照大地。每一个生命都在自我的王国里妄自尊大，却又在人类的原始森林里渺如虫蚁。总是能遇见喜欢吹牛的，能遇见演说家，能遇见狡诈者，能遇见人话鬼话都能说的双语人，还能遇见执著者与淡泊者，小偷、娼妓与毒贩，车祸、洪水与瘟疫。有时候，你会产生遇见美好与不美好严重不成比例的错觉，甚至情不自禁地愤忿，真想一拳打出去，就把这世间的一切妖魔鬼怪消灭得干净。可是你知道，这是无用的，也不可能。
你受了挫折，郁闷不已。想不通那些曾经读过的信誓旦旦的名言，鲜红而振奋的标语，甚至某部堪称伟大的论述，这一放到生活里，放到现实里，放到眼前或者脚下，怎么就行不通了呢？你开始怀疑别人，也怀疑自己，甚至怀疑这世上的一切，包括曾经的欢喜与疼痛，美酒与疤痕，是不是都那么不令人信任，或者不敢托付。你不得不埋下头来想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潮水般涌来，虽然总是想不明白，想不透彻，理不清头绪，找不到方向。于是，你开始学会沉默，在沉默里日渐孤独，甚至很多时候都不想说话，因为那没用。你甚至都想不起，还可以给谁写信，一诉衷肠。甚至想见谁不想见谁，什么时候能够见上谁，你先打电话还是耐心候别人。
一个人也会去一处地方，莫名其妙的，就像是约会。可是，明知道没与人有约，也不会有人等在那里，微笑，甚或脉脉含情。你还是会去，就像命运里，骨子里，冥冥的深处，总有什么不知觉中抓住了你的心，你的情愫，你的念想，你的知觉，不去不行。你也知道，可以不去，可以做其他事，可以与人喝茶或是打牌，叙旧或是暧昧。然而终是敌不过内心，去是自然，如同一个教徒怎么都会走近神像，祈祷或是跪拜。去了，也就心安了，虽然心里身外都空空洞洞的，人来人往谁都不认识。可你终是去了，像是完成一件大任务。
有时候，你大抵也是会信梦的。很多的不解，你总是要去求解于梦境里的什么昭示。总想着，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梦来发生，下意识的。你不是一个好的解梦者，更算不得一个玄学家，整日里平平庸庸碌碌无为，即便说出些不同于寻常的话来，自己都觉得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心怀惭愧。于是，你就更不消说了，望着风就是风，瞭着雨就是雨，心里纵有翻江倒海也任它日复一日，渐自平息。说出话来，做起事来，都稳稳的。没有冲动，没有激昂，宛若老僧。
兴许这就是真相，一切的真相，人存在于世的真相，活着及其活着走下去的真相吧！你总是这么情不自禁地想，对自己说话，对心底里的那个你说话，即便无声。你甚至开始乐其陶陶地习惯了这么对自己说话，身旁即便站再多人也不会知晓，这使你感到莫大的安全，甚或在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笑他人，也笑自己，笑这个可笑的世间，一切的来来往往走走停停，何尝不是愚笨？
过去的人，现在的人，未来的人，总在你脑袋瓜子里打架，没个消停。你不知道该如何去理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让他们心悦诚服，和谐共处，相安无事。于是你就把他们交给时间，让时间的流沙来揉搓，来洗涤，来沉淀，来风化，那一切的景象。语言，神态，或是身形，模糊或是清晰，要来的来要去的去。你不止一次感到沮丧，甚至颓废透顶。可是有什么用呢？你都恨不得跪下来求他们了，或者愤怒地吼上一声，走人。然而你又能逃到哪里去，他们就在你的脑袋瓜子里呢。即便真的遇见其中的谁，你也只是礼貌地招呼，说些没用的话，然后错身而过，或是任由远去。你不会一把扯住他，或者她，掏心掏肺地去讲那么多，讲心底里的，脑袋瓜子里的，那些显是疯癫的破落事。该忍住还是得忍住，因为谁也不是谁的谁，何苦非要去把自己搞得凌乱不堪，沦为笑话。
你就这么想着，吃饭时想，走路时想，清醒时想，睡着时想，早也想晚也想，不由自主，信马由缰。你就在这样的漫无时日里想着，一路迈向生活的丛林，未知的陌路。有时候，眼皮是不是跳了，耳朵是不是鸣了，或者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你都会想是不是谁想你了念你了，是不是那个人，或者记忆深处的那处林荫，花坛，咖啡馆或者电影院有什么动静。也或者会在人生的下一站，下一处街口，遇上谁，又是怎样的遇见与说话呢？他说，还是你说，怎么启口，如何搭讪，扯些什么话题，要怎样地察颜观色才能不失机巧地尽快绕到别人感兴趣的话题上去，点燃一盆火，共同取暖。然而，兴许很久，都风平浪静。你不由得失望，麻漠，就连熟人走到近前跟你打招呼都未必发现。啊，是你呐？你心头一震，大梦初醒，忙不叠地致歉，深感失礼。
有时候，你也会想起三毛，想起她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想起徐志摩，想起他的《再别康桥》；想起沈从文，想起他的《边城》；想起冰心，想起她的《小桔灯》……你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热闹非凡与如今的踽踽独行。“在哪里，在哪里，在梦里”的歌声缭绕在你的耳旁，久久不去。
你活生生又别无选择地割舍掉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贪恋，不再是小孩。你不再去执意拽着别人，灰飞烟灭或是雨后重生，都随命。兴许这就是人生的真实，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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