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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2016-03-28 22:2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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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时尚

文化

分类: 行云流水
风过无痕

         

白衣书生

 

稀饭煮好的时候,天已经麻沙沙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每瞧见一次黄昏的降临,心里总要泛起几许低迷。

我喜欢煮稀饭吃,在锅里的米熬得开花尽情翻滚时,撒一捧莴笋、青菜或者油墨菜的叶丝进去,要不了两分钟就好了。汤汁有些稠,并且融进了浅淡的绿色,只须关掉火晾一会儿,盛起一碗来吃就有了粥的味道。只是稀饭的不同,就在于开花的米粒并不完全融化在汤汁中。喝一口在嘴里,嚼与不嚼,都有余地。

至于菜,可以炒一盘盐煎肉,也可以炝一份油菜苔,来一碗魔芋烧鸭,或者爆个蕃茄炒鸡蛋,都成。要是图简便偷懒,也是可以就着豆腐乳或者榨菜下饭的。只是有时候去市场,一片茫然,不知道买什么做什么菜好,走过来走过去反正就是那些菜。也可能是生活有太多的重复,让人缺少了新意,包括舌尖。可是不吃又不行,这人类特有的一日三餐,再怎么着也得糊弄下吧。

记得曾经我很喜欢做菜,将冬瓜开片加了大蒜来烧鱿鱼,或者直接从超市买了朵朵深红的小灯笼似的泡椒夹杂其间的已和好了的调料缠裹的墨鱼仔回来下锅烧,也可以称上一条两三斤重的草鱼伸尽手捞了坛子底上的老泡菜煮一锅雪白鲜嫩的泡菜鱼,都是不错。那阵子,我虽未学过烹饪,但也翻过几页做菜的书,只不过那些药方子似的这样几克那样几克把人弄得头昏脑胀,干脆自己由着感觉做,理菜、洗菜、切菜、配料、下锅、油煎、翻炒,吱吱吱地冒烟,随时把锅盖放在顺手的地方,只要锅里一起火就立即盖上去捂灭。自然,我没有学会簸锅,年少时学,虽然用毛帕包了捏着烫手的锅耳朵端离灶台,可要么把菜没簸起来反而弄洒在地上,或者连锅带菜太重吃力不住又赶紧放回去。虽如此,我在兴趣浓郁的那几年,还是一个劲地琢磨怎么做菜,要怎样的火候怎样的顺序才能把一道菜的色香味做得更好。有时候小有心得,难免就会请朋友来家里,就着餐厅的橘黄吊灯,不无惬意与欢喜地夹几筷子喝几口,末了就连收拾碗筷去厨房滴了洗洁精在盆里涮洗都觉得好快活。

可是那样的日子不长,况且早就成了历史。要知道,我上初中一个人在城里住时,最拿手的就是切了干海椒筒炒泡萝卜丁,味精也下得恰到好处,受到了家里人极高的赞誉,下回还让我炒,就像是专门让我表演似的。后来,在我乐于做菜的那几年,也曾请开过几年餐馆具有大厨风范的好朋友来家弄一顿,那就道道工序太细致太讲究了,做五六个菜下来竟然用了三斤油,都人心疼得不行,可他却坚持说,那个水煮肉片必须要辣油要足才行。过了很多年,他也改了行,再吃他做的菜,居然全是家常味的,虽然对味香和口感仍是颇为讲究,却清淡了许多,调料也一下子也少到了极点。或者这就是生活,人在它里面成长,也在它里面打滚,此一时彼一时的心态与认识,都是不一样的。

就如同曾经我很担心他木讷,怕他的口才不太好,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或者应付场面,可是若干年风一般地过去,他却变得比猴子还精,除了能说会道还极善于捕捉客户的心理,在场面上那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远远胜出了我不知多少倍,尤其是在我越来越不想去追求语言表达上的丰富的如今。我越来越不想去说那些显然多余与浪费的话,言辞上也尽量精要。可是话多的人人缘好,话多也显得人特热情,故而我已经算不得一个热情的人。只想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用行动与成果来说明一切,这才是最有力量的。可是不是谁都这么想,或者这么来认为。于是,这个世界里,能与我对话的人越来越少。我尤其不喜欢刚说过的话别人又问,不教人皱眉头都不成。至少说明别人没有认真听,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重复的呢?除非是我悦纳的,或者原本不错的朋友,说不定我也会给别人指出来,不认真听别人说话不礼貌哦。

生活的反复,难免会教人感到乏味。譬如吃饭、睡觉、过日子,不少时候不去虚于应付都不成。所以在几个月前的一次,我写了篇《重回厨房》,结果也真再次走进厨房,重温昔日的烟火味。忽然想到此前的十年,我差不多都是买熟食回家吃的,就觉得极为地惊奇。十年,那是多少天多少顿哇,可是日子就像泼出去的水,回不来,也寻不见。那只是一堆台历被张张扯去的过程,其实我家里没摆过。只是书里电视里这么说,我也就这么说了。据说这叫做比喻,是不需要去验证的。要不然李白写了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还真得去坐牢,至少算诈骗,或者造谣。

我不想诈骗,或者造谣。我只想平实地生活,或者在这份平实里去寻找几许趣味。譬如青椒可以切滚筒,也可以切滚刀,还可以切丝,剁沫。丢一块肉在菜墩上,可以横着切也可以竖着斩,或者用掌压了打平刀身薄薄地片。或者手上有点碎银子,就成天中邪了似的只管琢磨着换哪样家俱,买把5米长的不锈钢卷尺在家里在墙上在桌边量来量去,再把数据写下来,或者还画图。去了家俱市场东走走西瞅瞅,这么转那么转,货比三家,讨价还价,走了多少冤枉路都不记得。最终喜滋滋地订下一件,就赶忙跑回家敞开门,候着别人送货的车安装的人到来。其时心情,就像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喜事。

可是,一切都在时光里晃荡,衰老。不知不觉的,也不用去想这过去了多少年那过去了多少年,哪年买的椅子又坏了,哪天买的茶叶又喝光了,哪回买的袜子又穿破了。有时候想起,也纯属偶然。就像莫名其妙,神光返照一般。过去的事想多了,总教人心疼。于是,麻木也是一种心态,一种治疗,一种看起来更为硬朗的活着。

有时候我也想,人的无情与狠心大抵是从对付初恋开始练出来的。挥刀斩乱麻啊,老师说,家长说,同学说,这个说那个说,就连那个人也这么说。于是,这就成了犯罪,成了作乱,成了坠落,成了混世魔王,就只差动不动就要开场家长会、朝会、班会,来恨铁不成钢地口诛笔伐了。种种手段,种种方法,方方面面的力量,都盘根错节纷纷发力,不把你从滑向深渊的歧途上挽救回来就誓不罢休。根本不去想你会不会因此而倍受打击,倍受挫折,将来会不会恨他,会不会不快乐,甚至不幸福,不圆满。没有人想过,就像他们从不曾年轻过,从不曾初恋过,从不曾想过要快乐要幸福。他们总是会得逞的,于是把你教成了个刽子手,咬牙切齿,抽马断流,把心一狠,也不去顾及把自己的心里或者别人的心里给剁得鲜血淋漓的,会不会影响彼此未来的人生。于是,一件事情解决了,谁都吁了口气,谁都得胜地归去,只剩得你被扔在一个暗角落里,独自而默默地舔着伤口,兴许多少年都不会痊愈。

于是你就照别人说的去做,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挨了打你不能还手,还手就是坏小孩,就是恶棍。莫非狗咬了你你还趴地方咬它一口不成,别人总是会这么说,说起这话来还很得意,很享受,甚至觉得他就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高高在上的智者。可是青春的叛逆期说来就来,不是无中生有。总有一天,你忍无可忍,会以另一副姿态,一种抗争,一种激烈,一种不再信那些没用的鬼话,说鬼话的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譬如还击,譬如报复,譬如破坏,让人震惊,瞠目结舌。于是这天下一下子就哗然了,你也自此被抹上一个灰黑的标点,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世道就这样。要想活出个自己来,活出个人样来,那就得看清一些事情,分清一些事情,然后用自己的脑袋瓜子来思考,来掂量,来应对。要不然人云亦云,自甘懦弱,那就永远活在别人的口舌下,做不了一个真正的自己。

其实那些时候,我是极茫然的,每每积蓄起勇气去抗争,都把自己搞得心惊肉跳的,怕多了怕惯了也就不怕了。其实仔细回想起来,都是青春成长里的一些小事。可正因为这些小事,时时处处都在考验你,甄别你,锤炼你。最终决定你是怎样一个人,会去走怎样的一条路。

就像今天跟朋友说,我这一辈子,捧一摞自己的书,就算有个交待了。说起这话来,似乎别无所求。可是你别有所求又如何,莫非就能如愿,就能达成?还不如没事了就去买张彩票,说不定哪天暴发了多好。说这话时,我们都不禁失笑,心里甚觉安慰。其实也掺杂了几许无奈,几丝哀愁,这就是从世事风雨里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生,与见解。他开起出租车,跟我有说有笑,就像几年前多少年前那么,神态不改。就像那该死的时光,岁月,在彼此面前从来都是风过无痕。时光不曾老去,岁月不曾汹涌,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

我记得,也去他家吃过菜,喝过酒。一次在他父母家,一次在他自己的家。一大盘卤肥鹅,几个家常菜,酒儿一倒,就像围了烤火一样暖融融的,差不多也无话不谈。交心交底,日月可鉴。

我们都是穷日子里过来的,所以一回想起曾经的青春岁月,就觉得特穷酸,当然也觉得那阵子很好,苦虽苦,交朋友都是实心眼。我也笑话他曾经酒量不济,如今酒量还是不济。不像我,好歹从酒缸里泡了那么些年,醉归醉,酒量却也得到了锻炼。只是如今,年龄大了,喝酒自然也不会再去拼命,不劝,喝好,就成。故而这两年,我在家里就随时备有药店里买来的葡萄糖,若是一觉醒来醉得头昏脑胀,那就赶紧去敲个一两管喝下去。其实以前我酒醉后总是爱买可乐喝,那玩艺儿含糖重,解酒。但要说最好的,还是煮菜稀饭吃养胃,而且恢复起来也很快。

我少年时代患过急性胃炎,一疼得厉害就满地打滚,所以就有这经验。只不过如今这些年,吃菜稀饭更多的是图胃子舒服,有点养生的味道,虽然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就像这生活,吃着吃着就惯了,有点像上瘾。

黄昏落尽,风过无痕。曾经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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