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岁月/父亲与子女仨）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一个多月来，和朋友们忙于筹拍电影的事。这是一个关乎梦想而又看似与现实生活无大关联的事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不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这让我想起儿时的梦，单纯而洁净。

　　我已记不清儿时都有过哪些梦想了。无论如何挖空心思地在记忆之海中深度打捞，都万然不会想到日后会成其为作家。更不会想到，普天之下的作家们，大多都依然如初地清贫。除了少数“大腕”与“名流”之外，大多数作家都难以较快实现“化知识为财富”的人生理想，更多只是小范围的相互吹捧与自鸣得意，如同当今的市场盗版、剽窃成风的垢病。我能真切地看见，一些功底不错的作家的放弃，而另一些不乏青涩的人又加进来。我想，想了就做做，累了就歇歇吧，谁都是自由的，谁也别责怪谁。如同这世界里的万木草棵，只要好好生长，都可能成为一道风景。

　　这几天，不断有新面孔的网友找我聊天，问这问那。他们总是会为我复杂的身份感到好奇：作家，警察，影视人，情感者，宅男。就连有时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是不是“复杂”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一种潮流了呢？或许，这只是诸多人之于“职业—生活—梦想”的外象吧。如同一面多棱镜所映出的事物，无法用一个词来精准地概括。

　　对我而言，拍电影是个新鲜事物。一群来自不同行业的年轻人，在操劳完讨生计的活之后，时常在周末挤出时间，凑到一块儿心定神若地开会，热汗淋漓地排练。哪句台词要怎么说，哪个场景要怎样做，哪个角色哪个动作要如何拿捏，搞得有鼻子有眼睛，还越来越入戏越来越专业，动则有报纸登出大小不一版块的消息，网络流传出各式各样的图文影像。搞得就像一只鸡刚有怀蛋的意思，折腾了几下，就冒出一大群人围着等着看那蛋分娩离体、乍见天光的一刻。

　　拍电影一点都不影响我搞文学。一是原本闲散慵懒，二是撰文投稿大多在网上。做作家，自然就有自己的交流圈，也会关注圈中的一些人和事。诸如，《中学语文报》执行总编涂国文在网上大骂“狗娘养的”，《中国报告文学》杂志社主任何武生赠刊，《散文世界》杂志社编辑东之晓白邀稿，“金碧坊”网站版主青翠紫丁香赠书……时而吆五喝六，在这火热夏天的某个黄昏，跑去哪家酒馆哪个酒摊，闹闹地大笑着喝上一通，尽显当代文人畅然淋漓的情怀。

　　情感，也并不影响我做作家拍电影，而这往往还是它们的菜。一段要死不活的情感，弄不好就能造就几篇文章，成就几个场景。事实上，前者才是主体，但旁人总是要通过后者的媒介才能在认识上渐行渐深。对我而言，情感是件很要命的事，得与未得，见与未见，哪怕是不经意地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伤筋动骨，折翅难返。甚至近年来内心涌起愈发强劲的隐居的念头，主要源自于此。虽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肝脑涂地”又如何，怎奈“落花流水”不由人。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宅男，我无疑是称职的。我可以几天几夜窝在家里不出门，除非是去办一些必须的事。窝在家里作什么，主要就是上网。网络是我的大世界，足不出户就可以“嘻笑怒骂皆文章”。有时也玩玩围棋、斗地主、QQ农场一类的小游戏，但更多却是在QQ群里聊天，谈文学，侃情感，骂娘。近年来，我已极少私聊，更拒绝网恋。这是因为两年前的那场网恋，把我伤透了心：官宦家庭，90后，大学精英，单纯，温柔，初恋女……或者，这终将成为我诸多网恋故事的绝唱，无以取替。

　　至于警察，便是我讨生计的职业。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就不是一个好警察。从警十四年，我连续十年参加每年为期两个月的封闭集训，参加本系统省、全国片区的技能大比武，只不过我所擅长的是手枪射击和武装越野，而在散打搏击上却不在行。我也曾长期风餐露宿地挎枪追逃，多次前往一些厂矿或农村周旋回访帮教的事，并普遍获得重视和热情接待。而今，就长期呆在平寂如水的医院办公室里操公文，偶尔写上一两篇事关工作的小文或是调研论文，挣个几百块钱的稿费充酒资。

　　虽然身份如此复杂，但我却把它们分得很清。一工作就是警察，一下班就是作家，一回家就是宅男，一谈感情就是情感者，一聊电影就是影视人。有网友说，我总觉得你是个什么名人，身边时常都有众多不同的人群。我一听就笑，因为早在三年前就有作家协会的人，说我是个什么“网络红人”。而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个喜怒易形之于色、流迹网络文学界的资深网虫罢了。另外，尚且单身，故而谈情说爱也是正经事。有梦想，学着别人拍拍电影又何妨？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人生如此短暂，还是抓紧时间干几件有意义、有乐趣、离梦想近点的事吧！无论谁老少贵贱，一旦天灾人祸突如其来，生命便如风吹烛火般脆弱。虽然，一些年轻者，一些虚空者，一些思想懒惰者，一些茫然失措者，尚不知了。

　　很多时候，我宁肯躺在家里睡大觉，也不愿去参与一些讲假大空话的场合，更没兴趣参与一些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事。或者，正因为此，才造就了我浓厚的“小市民”情结。虽是小市民，却也不愿去为几毛几块钱的菜价争论不休，也不会去为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无端亢奋。我的小市民，就是在汹涌人流中隐行，如遇上感情好的，随便拉去哪个街边也要喝一顿。

　　对于生活中的琐事，我大多时候都熟视无睹。就连洗衣服鞋袜一类的事，也会在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才去匆匆洗上几件晾出去。故而，我的居所，到处都是凌乱的积尘、霉迹、物件，一般也不接待客人，有事就到外面街上去喝茶吃饭。并非这样的景象怕示人，而实在是不想收拾那些碗筷盆碟。不过，我还是会介怀被有的人撞见，比如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少时候，我还是比较怀想那些古文人的时代，没事养个书僮啊丫鬟什么的，就可以帮着打理这些事。如果找个喜欢的女人，估计十之八九，我又会沦为她“忠实的仆人”，就连电脑也会被霸占。哎，苦命一条，不说也罢。

　　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电影，只是得看有几多亮点。我的人生，总的来说，充满苦涩与困惑。至于是否有亮点或是有多少亮点，这我还真不敢说。大不了就是觉得挤出时间，做了几件有兴趣而并非太俗气的事。其实，有这些就够了，就可以当作这漫漫而苦寂的人生的些许慰藉。至于它是不是一部电影，一部艰辛的人类生存史，一部大话爱情的出格论，那就要看它到底有多少感染力、生命力与度化的功效。

　　和这群朋友筹拍电影，实属偶然，出于有人一时的灵感所造就的群体性热血燃烧。我并不是太清楚，那些四面奔涌而来的演职人员们，是不是也都以着倾情投入的姿态，来把握眼前这件关乎梦想的事。以一种几近脱乎现实的情怀，轻弹儿时的梦，幽雅而纯粹。

（苦涩的儿童时代/白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