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朋友涂国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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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涂国文北京2010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文化 |
分类: 行云流水 |
(图/原创
在我的人生,结有不少因一面之缘而起的朋友。浙江作家涂国文,便是一例。虽不常见,却时常想念至深。
一年前的七月,我乘坐北上的列车远赴京城,参加作家出版社举办的“2010年首届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涂国文也是参会的成员,且与我都提前了一天到达。经组委会协调,我们就成了室友。在神州商旅宾馆总台办完手续,涂国文就忙着和我商量,如何度过接下来的空白的一天时日。跟团去旅游,他说。此前,他已经跟宾馆一楼的某旅游公司派驻点作了联系。原本,我是一个算得上天字号慵懒的人,就算是在宾馆里平白地捂上一天也不会觉得太乏味。不过,在他眉飞色舞的“揽长城”、“看鸟巢”、“游十三陵”的介绍下,我便被他面对生活那积极而热情的态度所打动,于是决定次日携手同游。到北京一趟不容易,到处走走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当晚,闲来无事,加之初遇的喜悦,我们便去宾馆外寻了一家雅致的中餐馆,点起菜叫了“二锅头”小酌。朱红的墙体,橙色的灯影,两个天涯文客坐在靠墙的雅座里,温文尔雅地交谈。不觉间,面对文学与未来的向往,交错接踵,诗意弥漫。令人相见恨晚,不无陶醉。
涂国文略长我几岁。他性情温和谦逊,虽是资历派作家,但与我这个初识的内地新生派人物却并无半点隔阂。或者换句话说,我们相处得很融恰,聊北京,谈文学,侃文学界中事。虽次次都是小聊,但彼此见地却多有共鸣。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们对当今文坛垢病的共同失望,还是欲图呼吁更多人的奋起?总之,我们成了好朋友,俗称“好兄弟”。
这朋友间的“好”,从打分别后我们的联系中就足以看出。时而,他会在再次赴京开会时跟我在电话里调皮地说:“书生兄弟,没有你,北京的夜晚好寂寞。”或是在某个夜晚闲暇之际,从QQ上忽然跳出来说:“要是你跟那个女孩子谈成了,就带她一起来杭州玩。”他所说的“那个女孩子”,指的是一起参会的一位80后作家,一个有些腼腆与落寞,而又挺招人喜欢的女子。
和涂国文一起去旅游,是次日一早就出发了的。天刚见亮,旅游公司的小车便来宾馆接,半小时后又在某个主干道边换乘上大巴。在随车导游不倦的恬躁中,人们的瞌睡算是彻底给闹醒了,车厢里七嘴八舌一片,让我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到了长城脚下,大巴绕来绕去,终于在一个拥挤不堪的停车坪停了下来。据说,这段是明长城,门票要便宜些。不过,对于像我这样初次爬长城的人来说,只要是长城,哪段都无所谓。于是,我们就紧紧盯着导演手中举着的紫色小旗,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跟进。一会儿,就在山脚下坐上有轨揽车上了山,直抵长城的墙脚。
我们寻了一处梯口,就急急忙忙地爬了上去,想好好地感受一下意想中那一览众山小的滋味。然而这个八点钟的清晨,却大雾弥漫,稍远一点就看不清。不过,虽是如此,既然是爬长城,那么就还是要在城墙之上,随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就近走走的。我只顾走,只顾忙不迭地照像,涂国文便手扶墙垛,不无提醒而又意味深长地说:“来,我们还是好好看看长城之外的风景吧。”我抬眼看了一回,虽然雾散了些,却也只看得见附近的山头,便不免失望地暗不作声。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们依照导游事先的约定,迅速下山。有轨揽车风驰电掣般地盘旋着向山下窜去,把我这原本惯于放松懒散的身心给搞得莫免有些紧张,好在十分钟就到了站。
随后,旅游大巴又把我们给带去了十三陵。据说,十三陵是明朝的十三位皇帝的陵园。我们先去的是十三陵博物馆,里面塑有各种反映明朝兴衰场景的蜡像,其神情举止微妙微肖,栩栩如生。不过,大多刻画的都是那些昏庸无道与民不聊生,让人看了心里皱巴巴的,有时恨不得也去无端地骂上几声。从博物馆出来,就去参观几十里外的旧皇帝们的墓地。那里的房舍建筑,都清一色的皇室风格,所不同的就是在苍翠松柏的掩映下,教人不自觉地生起几许凉意。或许,这是人们对于死亡下意识的恐惧,或是面对阴地不自觉的抵御吧。陵园的导游,似乎也与这天下所有的导游并无不同,在口舌如簧的解说中,仍会不失时机地叫人们花钱消灾。
还记得在进一道山门时,导游说,要一家人手拉手男左女右抬脚跨进,涂国文和我就把手一挽,相视而笑地说:“我们下辈子还做好兄弟。”而后再进门,就再如此。其乐融融,教人温暖倍至。
出了十三陵,又去了两处购物中心,吃过饭,我们的旅游就结束了,大巴的主要任务就是按游客们的所说的地点,把大家一一送回城区。而我和涂国文就选择了去鸟巢。
到了鸟巢,已是下午四点多光景。天上金辉遍洒,让人直是觉得热。在走到水立方旁边时,我们遇见了先前同车邻座的一位三十出头的美籍华人Cindy和她的姐姐、美国姐夫。彼此打过招呼后,我便建议分别合影以作留念。涂国文让我先去和Cindy合影,我微笑着摆摆手说:“你们先照,我来拍。”而Cindy也颇具美国人的大方,开心地和我俩一一合影,随后便大家挥手道别。
鸟巢的广场很空旷,地上的人们蚂蚁般四下里游走,自由而无序。在远远地照了几张像后,涂国文便参加朋友的聚会去了,而我则乘地铁回了宾馆。
随后的三天,涂国文和我都一起泡在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的活动中,时常都形影不离,同进同退。在此期间,我们一道去了北京科技中心、中国现代文学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活动中心,还去了中国电影博物馆,时常讨论下活动中的人物,或是与三五成群的作家们闲侃。
有次,他就扯到我与Cindy照像的事,随即笑话我是“风流才子”。我便笑着回应说,我记得,是你先跟别人合的影吧。他便怔住了。随即又不甘心地辩白说:“是你让我和她先合影的。”我便乐了:“的确是你和她先合的影,我们得尊重事实啊。”他给噎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神情。然而,大家开玩笑取乐子,笑过就好,并不会有损朋友间的情谊。
与我同室而居,涂国文大多时候都显得颇为无辜。虽然他也抽烟,但却没有我烟瘾大。尤其在夜间,我总是习惯于陷入长久的沉思,躺在床上,香烟一支接着一支。而他,却时常在睡梦中被熏醒。有时,他莫免轻轻地抱怨几声,然后再去墙边把玻璃窗推开,让外面新鲜的空气流进来,把我逗得呵呵直笑。虽是一年前的事,现在想来仍觉得正在眼前发生,颇为有趣。
其实,朋友之交就是这么,诚挚与柔善就是根本。有的人,虽近在咫尺、时常碰面,却并无多少融洽。而有的人,虽只一面,却留下难得可贵的义重情深。是夜,我想起很多事很多人,然而却只道涂国文其人。这不是一份远透岁月而来的浓郁想念是什么呢?
(白衣书生与涂国文在鸟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