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女大学生村官(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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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本文于2009年4月20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殊未料到,在我对网络媒体那种大炒“大学生村官”的手法大感疲乏之际,却遇见了这个皮肤白晰、身材苗条的80后女孩。她说,她叫郭蓉,23岁,在紧邻“5.12”大地震重灾区北川的秀水县做了一年的村官。在说这话时,她的神色之间,透着恬静而淡定,就象曾经那次次接踵而至、令人惊慌失措的余震,根本就不关她的什么事。她不象当事人,更象个旁观者。要不是有朋友现场证实的话,我怎么也无法去合上自己那无比惊诧的嘴。
她笑了起来,再次向身旁的朋友更正道:是叫郭蓉哦,就是把郭靖与黄蓉的名字给结合而成。于是,我记住了她的名字,也记住了她那几分郭靖般的不谙世事和黄蓉似的调皮。不过,虽然在面对不太熟的人时她少有说话,但与初识的我却总是象说不完似的,还时而夹杂着清爽的笑声。
说实话,我不知道是怎么爱上她的,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然而故事却这么不经意地发生,象是小说里的剧情。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当过村官的影子,却更象个刚把目光投到社会上来的大学毕业生。只不过,她大学毕业,却是在去年。一毕业,就去了秀水县的一个村子,和众多灾后重建的村官们一道忙活着。
我们认识那天,她已考上了富乐市建设局的公务员。一说到这事,她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在当前就业不景气的大学毕业生中,能成为一名公务员,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她说,还有一周就要到新单位去报到了,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分去乡村。言语之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担忧来。尽管如此,可我们那快乐的情绪,却象早春季节里的病毒一般,只管一路子漫散了开去。接下来的日子,我俩就在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频频聚会,在那夜色里的大街上踩来踏去,而忘记了疲惫。
彼此言语上的投机,情感上的契合,让我就象个轻醉的人似的,随时都被甜甜的幸福感所包围,所浸蚀。我似乎已然看到未来那远远透射而来的清新,与人生情感路上的光明。就连她时而避开地面上的盲道,说穿着高跟鞋会弄痛脚时,我都仍然还没有感到有辆汽车会是多么重要的事。几天下来,我终于发现自己的脚趾已经磨破了好几处皮,时常都在隐隐作疼。有人说,恋爱的人就象是患着轻度的精神病。这话对我当时来说,一点不假,满眼满脑子都只有无尽的温馨,就连去上厕所蹲坑都觉得是件延续浪漫的事。
她去局里报到那天早上,我在几公里之外的郊区等不及前来接送下班的大巴,便立即随手招了部小车匆匆赶了过去。赶到后,我一看时间,离她说的十点钟开会还有半个小时,就给她发手机短信问:到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早饭?她短信回过来说,我已经在会议室里了。一见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下来,去外面的街上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又去了局里。在经过会议室时,我晃眼一看,里面早已坐满了人,密密麻麻地一大片,也闹不清她坐在哪里。我无意去打搅任何人,就径直去楼上找了间熟识的办公室坐着等候。又发了几回短信,好不容易熬到了午后,我听到门外有高跟鞋走动的声音,却没见人进来,推门一看,正好碰见她那无尽喜悦的笑脸。
去到街上的餐馆里,她已经饿坏了,便直是叫着服务员赶紧上菜。看着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在旁边既是心疼又替她高兴。吃完饭后,一看离下午的集合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就去附近的街道上、河堤上漫步。她对那片街道不熟,我就一边介绍着路边比较重要的建筑,一边指着道路说来去的方向。在那时我就在想,原本以为我再也找不到彼此感觉合适的女子了,现在却和这么契合、这么可爱的女孩走在了一起。于是,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部影片中的那个神父所说过的话:爱情,是上帝的恩赐。一想起这话,我就在心里对上天充满了感激。这就象在当天晚上遇到一个曾经关照过她的大哥时,我满怀诚挚地再三敬酒,一边说着感谢的话。当时,虽然只是对着他一个人说,实际上我内心所想深深感激的,是所有关心过她和她的成长的人,包括让她降生到这世界上来的她的父母亲。她一直把父亲叫做爸爸,把母亲叫做妈妈。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觉得是个淳然可爱的女生。在明显发现她的神色不对劲时,还是后来她匆匆赶到的一次聚会上来的时候,坐在我的身边,不大吭声,先前在门外接着她时的欣愉已然不见。过了一会儿,我禁不住低声问她,你怎么现在判若两人了一样?她这才象苏醒过来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些话。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象是要下雨。我早早地去银行办完了事,便给她发短信问第一天上班感觉咋样,她都呵呵作答。于是我想,今天去看看她上班,然后再一起吃午饭听听她当面说说感受岂不是很好吗?便径直去到她的办公室,和她说了一小会儿话。为了不打扰刚上班的她,就走开了。到了中午下班后,一起走到楼下,她一改往日的神态,怎么也不同意和我去外面街上吃,令我惊诧不已。后来去了局里的餐厅后,我见她端着饭菜径直走到先前和她一起下楼的两个80后男生的桌边去吃时,一下子就全明白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坐在另外的桌子上,是怎么把那难以下咽的饭菜给“吃完”了的,只知道一匆匆“吃完”就自顾自地走了。虽然说是走,却根本就是逃离。无尽的羞辱感,铺天盖地而来,让我几近窒息。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再和她联系,她也总是说“没空”,后来干脆就不再接听手机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去了德阳市的乡下祭祖,又去了成都市参加朋友的婚礼。然而,那无法克制的对酒的饥渴,让我在外地疯狂地喝,晚上回到本城又是有一通没一通地狂饮。燃烧的香烟似乎就从来没有离过我的嘴唇,我的手指。那时,只要有朋友打电话来,我如果还有着半丝清醒,接听时几乎就只有一句话:“现在我只要你陪我喝酒!”我深知,这次已严重伤及了元气。眼前除了她那灿烂的笑脸、苗条的身姿外,就只有一个极为严厉的长者的声音反复震耳地责问:“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而每次我都无比虔诚地清楚回答说:“我的确是认真的。因为我终于找到了非常契合的女人,她就是郭蓉。”
待得我从那痛苦的万丈深渊里,艰难地爬出来,逐渐感到有些清醒时,这已是三天后的事了。我的口腔,早已被无尽的烈酒、香烟和浓茶折磨得不成样子。疼,这就是唯一而鲜明的感觉。然而在这时候,我却在她那短信里无数次的道歉中,要她答应我一件事:你一定要幸福!
我不知道这场70后男人与80后女孩的感情,到底应该走成什么样子才对?也不知道在与这个曾经的女大学生村官发生情感上的火花迸射,到底会不会是上帝的恩赐?但我却更知道,爱是一种几近奢侈的灵动。而在一切都到了无法挽回时,只有谅解和宽容才能把自己的爱,揉搓、洗涤得更为纯静。真是搞不清:我到底是个爱的求索者呢?还是爱的传道士?
说到这里,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仰天大笑而又不无讥嘲的声音:“这都啥时代了,你居然还会去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