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王说等厅长来就可以谈正事，何默思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庆幸昨天得到通知后周密的思考。自从他向张况透露大雁监狱方淖舸意外死亡的消息后，《西华日报》很快就刊发了黄浜那篇文章。此后“斗鸡”事件成了网络热词。这几天“新浪”、“搜狐”“腾讯”等的微博上斗鸡事件刷爆了。迫于群众舆论的压力，三河市委及公安局对泄密者的追查只得不了了之。看来斗鸡事件的真相必须查明，在这种形势下叫他去省厅，肯定有风险。他知道奉命隐藏、修改审讯记录的严重性，他如果处理不好这事，他这一去就回不了三河了。所以他决定把那隐藏和替换下来的审讯记录原件带上，那东西或许能救他。果然，在他交出那原件后，老王就说“可是谈正事了”。因此，何默思不再紧张。那“正事”也许对他是好事。

“李秘书，请你再去看看厅长的会议完没有，我们在等他来谈正事啊。”老王对李秘书说，同时给她交换了一下眼神。

李秘书开门出去，对守候在门口的两位刑警说：“你们可以撤离了。”然后去厅长办公室对厅长说：“老王的谈话顺利，厅长可以去与他们见面了。”

“好吧，我同你一起去。”厅长说。

厅长走进厅办公室，笑嘻嘻地向何默思伸出手道：“你是三河警方的何默思探长吧。我因一个会议耽误了一些时间，对不起啊。”

何默思立即站起来与厅长握手，笑容满面地说道：“厅长日理万机，能见我这个小警察，我就感到万幸了！”

“好，不客气了。”厅长说，“老王跟你谈了吧？！我们请你来是商量三河案情的，想请你加入到宋航贪腐案调查组。目前的形势很严峻，前天《西华日报》上那篇文章把我们弄得很被动。首先是网上闹翻天，很有点像几年前的‘躲猫猫’事件。省委宣传部已发话，如果我们没有大动作，他们就要学习云南省委宣传部，组织民众去调查‘斗鸡’事件。你们三河有啥动静？”

“刚才我向王警官汇报过这问题。”何默思说，“最初三河当局对那篇文章很生气，下令严查泄密者，我们原打算调查‘斗鸡’事件的计划被取消了。但后来见网络上反响太大，就没有再提追查的事，但局里也没有提调查的事。”

“我想，你就是那个泄密者吧？！”厅长说，“不错，有觉悟！我知道你们受到的压力，走这一步也是不得已。你们开展正常的工作，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大的压力呢？说明三河的政治气氛不正常。我给你交个底，三河市不只是一个宋航的问题，还有其他心虚的当权人物在作祟。此外，你们三河的黑社会势力也不会自甘寂寞。所以省纪委与我们商量决定，要加强宋航专案组实力，要逐步吸收三河警方干警参加到这个大案中。你清楚我的意思了吗？”

何默思立即站起来向厅长行了一个军礼，高声回答道：“报告厅长，何默思坚决执行你的命令！”

“好，坐下吧。我们来研究一下具体问题。”厅长说，“王警官有一些设想，先请他谈谈。”

“好吧。”老王说，“我们小组的意见是，由老何负责组织一个‘斗鸡’事件调查组，侦破方淖舸意外死亡的真凶，直接受我们小组领导。省委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你们不要怕压力，不要怕三河市任何当权者的阻扰。至于你们局长，你可作一些试探，看他的态度如何。他如果支持你们就好，如果他要阻扰你们破案，你不要管，继续做你们的工作，有关情况可以给我们反映。我也算你们组的成员，我会直接参与你们的工作。此外，三河市政府和市委任何人对这案件及宋航案有反常行为，要及时同我们反映。”

厅长接着说：“我这里宣布，老王具有双重身份，他是我们省公安厅的探长，也是省纪委专案组成员。他既代表我们厅，也代表省纪委，是你们组的直接领导，凡事要向他请示报告，接受他的指导。此外，关于审讯记录的事，你说清楚了，也把原始材料交出来了，就不要再背这个包袱，从此轻装上阵。”

“是！”何默思又站起来向厅长和老王行了一个军礼，“感谢省里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完成好任务！”

“有一个事你要注意。”老王说，“据说刘明珍和汪枫前段时间突然回三河，是为一把钥匙，但后来又突然离开三河，其中必有蹊跷。他们可能还掌握着汪德和案及宋航案的重要证据，不能让那些东西落到坏人手里。他们可能感觉到危险，甚至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才有那样反常行动。如果他们再回三河，你们要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你要尽快回到三河开展工作，我们会很快公布‘斗鸡’事件正式进入调查程序的新闻，以平息网民的不满情绪。”

“知道了！”何默思说。

“现在我带你到厅办公室和劳改总局开两个证明，以便你到监狱提审犯人时方便。”王探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