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思很平静地来到市公安局刑警队，何默思和华敏生把她引到一个小会议室而不是审讯室，让杨思思感到意外。华敏生给杨思思送来一杯茶，然后请她坐在他和何默思对面，何默思开口说：

“杨局长，我们最近在调查市长宋航贪腐一案。在调查中发现你和宋航有特殊关系。我们请你来是想了解你和宋航是怎么走到那样一种状况，你了解宋航有哪些贪腐行为？”

杨思思听后平静而坦率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把方脑舸如何带她去参加市政府机关聚会，孟仁如何设计让宋航占有她，方脑舸因之升任宋航秘书的过程如实讲述出来。

　　“你跟宋航有多久了？”杨思思说到这里，何默思问道。

　　“有六七年了吧。”

　　“宋航对你如何？你了解他腐败的有关内情吗？”

　　“宋航对我应该是很好吧。他在我面前什么都说，还说跟他的女人中，只有我最有品位。可以说我对他违法乱纪的行为了解得也不少。”

　　“举报宋航的佚名信是不是你写的？”何默思单刀直入问道。

　　杨思思爽快地回答道：“是的，是我写的。我知道只有趁机将宋航拉下马，我才可能从中解脱出来。”

　　“难道你不怕会因此暴露你和宋航的关系，从而葬送你的前途吗？”

　　“我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还有啥前途可言！？”杨思思苦笑道。

　　“你不是已经忍受六、七年了吗，如今又破格提拔为局长？”

　　“当一个局长就能洗脱我的耻辱吗？！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杨思思咬牙切齿道。

　　“你一定还隐瞒了一个关键事实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何默思问道。

　　“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杨思思开始紧张起来。

　　“既然你承认那举报信是你写的，那我问你，为啥你对汪德和与孟仁在双林茶楼会面的情况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是通过我丈夫知道的。他一直在收集宋航的罪证，孟仁那天约见宋航，就说到这个问题，过后他就化装成侦探去那个茶楼调查过。”杨思思回答道。

　　“你的丈夫为何对宋航与孟仁密谈的内容知道得那么清楚？”何默思问。

　　“他在宋航的办公室安了窃听器。”杨思思回答说。

　　“你刚才讲很鄙视你的丈夫，说他甘于吃软饭，为何现在同他配合得如好？”

　　“是他偶然说出来的。在我追问下，他说出了他隐藏在心中多年对宋航的仇恨，我和宋航的关系，他早就知道了。”杨思思说。

　　“因此你们的心走到一起来了，精心策划了这次让宋航倒台的事件。”

　　“也可以这么说。”

    “也包括毁掉汪德和死亡真相的一切证据？”何默思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思思说。

　　“要不要我替你说说？！”何默思反问道。

　　 杨思思沉默了，她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啥证据。

　　“好，我来向你提示一下。”何默思说话没有那么客气了，“你为了不暴露你的丑行，掩盖你和汪德和密会的地点，拖延了汪德和去医院治疗的时间，让汪德和死在医院里。还有，你怕汪德和开出去的那辆车暴露你的行径，在汪德和的妻子刘明珍交出的一串钥匙中找到车钥匙，把那部车开到郊县隐藏起来，是吧？！”

　　“你太富有想象力了！”杨思思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还要提醒你，我们已经找到那部车，你应该知道你们在那车上留下了证据；你还是汪德和死前的最后通话者，通话内容我们已经从电信局查到！”何默思严厉地说。

这时华敏生有点奇怪地望了一下何默思，心想我们何时查到他们通话内容的？但他很快就明白，那是何默思审讯人的技巧，换句话说就是讹诈。

杨思思听后微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何探长，推理和事情真相不一定等同。我懂你的询问技巧，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汪德和之死让我很震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天晚上我发现我掉在家里的手机上有两个神秘的通话记录，我怀疑我的丈夫当天借用我的电话给汪局长打过电话，于是怀疑我丈夫跟汪局长的死有关，于是质问他，他才说出实情，他承认是他给汪局长下的毒。这些问题我认为你们会在提审方脑舸时，他会向你们交代。既然你们怀疑到我，我就只有把他供认出来。”

“我承认我们的推理有缺陷，但估计汪德和之死与你夫妻二人有关不会有错。你就说说你丈夫怎么向你说的。”何默思说，“能不能把你询问你丈夫的情况说一说。”

“好的。”杨思思说，“汪局长死那天晚我下班回家，我找到我落在家里的手机。我有两个手机，所以白天没有在意那个手机。当我查看那个手机来电话的记录时，我发现有和汪局长的通话记录，时间在当天，即汪局长死当天近十二点。那不是汪局长被毒害前两个多小时的事吗？我怀疑我丈夫用了我的手机给汪局长打电话，于是我就问他。他说：‘是的，是我用你的手机把他骗出来的。’

我说：‘你说谎，你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他听不出来？’

“他说：‘我找了一个女孩帮我打的电话。我想，只有你才能把他骗出来！’

“我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思思，你我夫妻一场，有些事说穿了就没意思了。你和宋航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那是我的过错，是我把你送入火坑的，我要赎罪，把你救出火坑；关于你和汪局长的事，是宋航告诉我的，我不信，我要亲自证实。于是我用你的电话把他骗出来，要和他讲清楚。如果他真正侮辱了你，我对他不客气！这个汪德和是个瓜娃子，他还真承认和你有不正当的关系，还当场向我认错，保证以后和你一刀两断。但我不相信他！’

“我说：‘于是你就下毒毒死了他？！’

“他说：‘是的，我不能容忍他侵犯我的妻子！我暗地在他喝的牛奶里下了毒！’

“我问：‘你和他一起吃的午饭？’

“他说：‘是的。他以为是你来，在那个餐馆点好菜等你，结果等来的是我不是你，但还是请我和他共进午餐。我质问他和你的关系，他承认那是他酒后乱性，和你有几次不正当关系。还表示他已知道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不再冒犯你。我没那么傻，按计划给他喝的牛奶下了毒，等我看他喝完那杯有毒的奶，我就借故走了。他后来怎么毒发，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你肯定你丈夫承认是他毒杀了汪德和？”何默思问。

“是的，他向承认，是他毒死了汪局长。”杨思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