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孙的工作是简单的重复。每天上午等孙子醒后，抱起来洗澡，换尿不湿，之后冲奶粉喂奶，然后推着他们到街上、公园去逛。因此李石英和王诚老两口每天早晨起得早，到小公园锻炼四五十分钟回来吃早餐，也是儿子和媳妇准备上班的时候，关于家里和孙子孙女有何交代的，他们走前会告诉他们。

由于起得早，又必须是天亮后的有氧运动，他们两每天早晨都是天亮一会儿就出去。这些时候正是垃圾车来拉垃圾的时候。每栋楼的垃圾桶室都在地下停车库，并有可回收和不可回收两类。垃圾工必须在垃圾车来到前，把垃圾桶从地下车库拉出来，摆在垃圾车常停靠的地方。垃圾桶有一米多高，直径约80公分，要把这些垃圾桶从地下停车库拉或推到地面上，是要有点力气才行。因此，这种垃圾工一般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士。王诚和李石英发现，这样又脏又累的活，居然都是白人在干，他们很少发现黑人当垃圾工；更奇怪的是，在他们晨练的小公园旁边一栋楼的垃圾工，居然是一个碧眼金发的美女，中等个子，身材苗条，年龄约三十岁左右。

有一天他们去中国城的华人旅行社，和张老师闲聊时谈到此事，张老师笑着说：“两位前辈，在法国什么怪事都有。你们说的这个金发美女，很可能没读啥书，没学历，没技术，只能做这些技术含量很低的工作。别看这些工作又脏又累，但工资并不低。他们愿意做，也不得不做，因为要生活嘛！

“两位前辈，我们都是教师出身，对教育情况比较关注。我来法国前就注意到，欧洲的发达国家，除英国外，留学的费用都很低，几乎是象征性的交点学费。我当时很不理解，以为主要是国内学生基本上都是学英语，其它如法、德等语种都当二外学，可以说没有入门。这些欧洲国家为了吸引留学生，只有降低费用，否则根本招不到留学生。

“我来到法国后才发现，这只是表面原因。根本原因是，如今这些国家的福利好，许多青少年都贪图享受，不想读书。他们觉得读书太辛苦，花钱花时多，许多初中毕业就不想再读书。这样一来，国内的科技人才缺乏，影响国家发展，因此他们采取两项措施，一是技术移民，把科技人才靠移民引进来；第二个就是招揽留学生，培养这些人成为他们的科技人才。这些技术移民，或留学取得高学位的人才，当然不会去做那些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那些不想读书，学历低，没有技术的人，不得不去做这些卖苦力的工作。其它西方发达国家也差不多，而英美等国由于占语言方面的优势，他们吸引留学生是一箭双雕，又赚钱，又得人才。比如美国的硅谷，大多是从其它国家弄来的精英，即留学取得高学位留在美国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即西方人很会利用他们国家的福利政策。比如，如果一个人工作几年失业，他可以几年不上班，照领工资。你们可能发现社区的清洁工常换，也是这个原因；此外，法国的出生率低，很多年轻人因享乐主义不愿生孩子。法国鼓励生孩子，生两个孩子国家有补助，生得多补助越多。据说一个女人生三个孩子，所得补助足以让女人不工作而过上稳定的生活。所以法国家庭要么不生孩子，要么就生好几个。但生孩子多，对孩子的教育就不大重视，许多家庭的孩子上不了大学，只有去做那些技术含量低，文化水平要求低的工作。所以我觉得，资本主义的享乐主义，必然导致他们走向衰亡！

“两位前辈，你们在法国多呆些时间，就会有我同样的感觉，不会觉得我这些言论是谬论了。”

“张老师研究得很深刻啊，不是谬论，是妙论，佩服，佩服！”王诚和李石英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