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回到成都，母亲见儿子还没有女朋友确切的消息，便和丈夫私下商量去托人为王凯找对象的事。

“凯妈，你是中学教师哦，为何还那么封建？！”王父笑着说，“儿子不是说了，他找女朋友的事不要我们操心，你又何必瞎忙？你还没有退休，就忙着要带孙子的事了？”

“死老头儿，你就那么放心？！”王母说，“你没有从儿子的话中听出，他现在还没有打定主意，毕业后是回国，还是在那里找工作。老头子，我们这些只有独生子女的人，难道不该想想以后的养老问题？如果儿子在法国成家，在那里定居，我们两个就成了空巢老人。以后去住养老院，还是去法国跟儿子媳妇住在一起？”

“老嬢儿（成都人喜欢称自己的妻子为‘老嬢儿’，笔者注。），你想得太多了！”王父笑着说，“我们这批知青，以及后来的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都只有独生子女，都会遇到相同的问题。最现实的是以后去养老院，养儿防老早已过时。”

“你老了，就不想儿子在你身边？！”王母讥笑道，“儿子对自己的前途不是举棋不定吗？我们就该帮他在成都找个对象，让他以后回国找工作。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叫他回来报效祖国！”

“唉，谁不想儿女在身边？！”王父叹口气说，“其实你我都一样，心里很矛盾。以前想方设法让他出国，到老了又想他在身边。其实儿子在身边也有不少问题，和媳妇相处，带孙子等，也很麻烦。随你便吧，看你能不能给他找个他喜欢的女朋友。”

王母得到丈夫首肯，立即去调动她的人际关系，很快给王凯物色了一个她很满意的对象，并高兴地对王凯说：“凯凯，我同事的朋友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益州大学物理系的硕士研究生，比你小一岁，说是个大美人。我们已经约好，你明天去望江公园和她见面！”

王凯不好拒绝母亲的好意，答应去见面，但拒绝家长带他们去。第二天下午，王凯记住母亲给他的联系方式，在望江公园南门口等那个女研究生。王凯在门口望着进来的游客，等了约半个小时不见预约的人，正不耐烦之际，一个漂亮的女士从园内出来望着他，笑着道：

“你是王凯吗？我叫魏丽，益州大学物理系研究生。”

魏丽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说是大美人有点言过其实。王凯对她从园内出来表示诧异，回应道：“我是王凯。看来魏女士早就到了。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没有！”魏丽立即辩解道，“我是准时到的，在西门等了好一阵不见你，我可能记错门了，于是到南门来看看，果然你在这里。”

王凯不瓜（傻之意，笔者注），知道魏丽是在考验自己，并在一旁观察自己已久，心里有一点不高兴，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客气地说：“好吧，我们进去找个幽静的茶座喝茶，您看那个茶园好？”

“去清漪苑的竹林茶座吧，那里清净，又不晒太阳。”魏丽说。

他们一同来到清漪苑的竹林茶座坐下，王凯点了茶后，开始同魏丽闲聊：“女生攻读物理研究生的不多吧，应该都是很优秀的人才！”

“凯凯，我这样叫你行吗？”魏丽娇气地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王凯回道。

“凯凯，我们客气话就不说了！”魏丽说，“现在是计算机专业吃香，学物理的是冷门，所以我羡慕你学的专业。你的情况介绍人已经给我介绍过了，看到你真的很帅气，我很满意，不知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你漂亮，有气质，学位比我高，让我敬仰！”王凯不苟言笑地说，“我怕你瞧不起我这个本科生啊！”

“你是留学生啊！”魏丽微笑着说，“凯凯，既然你我互相都满意，不如说点实际问题。”

“什么实际问题啊？”王凯问道。

“凯凯，涉及我们前途的问题。”魏丽说，“我明年研究生毕业，不想攻博，国内物理专业研究生不大好找工作。如果我们能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尽快结婚，我就可以以陪读身份到法国来，不必为毕业后找工作苦恼。”

听魏丽说到这里，王凯心里一紧，想到：“你也太急迫，太现实了吧！”王凯本来就在为毕业后回国和在法国找工作举棋不定，魏丽的话让他更加矛盾。他想：如果要魏丽说的现实，在里昂找个女朋友不更现实吗？！王凯没有明确向魏丽表态，只说可以联系，增强互相了解。然后和魏丽大讲法国的风土人情，混过了这尴尬的相亲场面。回到家里，王凯向父母谈到魏丽的意见，母亲首先表示异议。他知道父母想他毕业后回国，不会赞同魏丽的意见。不久，王凯该回里昂了，这事就再没提起。

“现实的问题，是回法国摘葡萄，挣钱来养活自己！”王凯笑着对父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