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为何赞誉川剧《文武打》
(2010-11-08 11: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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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戏剧 |
杨慎是明朝创作最丰的大文学家,除创作近叁千首诗词外,还有历史、地理、弹词、戏剧等著作。其创作的杂剧《文武打》,至今是川剧昆腔的保留节目,其喜剧风格很难在其它剧种中找到。汪曾祺这样写道:
“我对杨升庵没有多少了解。五十年代在北京看过一出川剧《文武打》,这是一出格调古淡的很奇怪的戏,写的是一个迂腐的书生(陈仲子,笔者注),路上碰到一个酒醉的莽汉(名齐人,笔者注),醉汉打了书生几砣,后来又认错,让书生打他,书生怕打重了,乃以草棍轻击了莽汉几下。…这场戏以丑行应工,但完全没有后来丑角的科诨,演得十分古朴。有人告诉我,这出戏是杨升庵写的。我还想,很可能杨升庵当时这出戏就是这样演的。这可以让我们窥见明杂剧的一种演法,这是一件活文物。”汪老在另一文《川剧》中又谈到这出戏:“川剧许多丑戏并不热闹,倒是‘冷淡清灵’的。像《做文章》这样的戏,京剧的丑是没法演的.《文武打》,京剧丑角会以为这不叫戏。”
其实,川剧《文武打》是一出颇具幽默感的戏,网上有当今川剧名丑许明址演出的视频,笔者觉得是一出轻喜剧,但戏中对文人陈仲子迂腐形象的刻画,可谓入木三分:陈仲子去看母亲,母亲杀鹅招待他,他吃了鹅肉后出场,有一段自白:‘圣人云: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听其声不忍食其肉’。但他不能拂母亲爱子之心,因而强忍吞下,现在只得在路旁‘挖而吐之’;莽汉齐人赴宴吃得太多,感到胃难受,也在一旁‘挖而吐之’,但觉得陈仲子模仿他,便气愤地去打陈仲子。于是一段文人与莽汉的对话开始了,那些讲白将莽汉的粗鲁无礼,书生的迂腐拈酸表现得淋漓尽致,不乏笑料。最后莽汉同意陈仲子的‘来而无往非礼也’,同意让陈仲子回打他。那陈仲子举起拳头时,怕拳头太重打伤齐人,非君子所为;于是改为用指甲戳齐人,但又觉得他指甲太长,会将齐人的面挖出血,便改为用草棍打。结果惹得齐人恼怒,觉得用草棍打他是侮辱他,又向书生施加拳脚。最后被公孙丑劝住,才得以结束这场可笑的文武打。
笔者觉得这是一场较典型的川剧丑角戏,汪老先生之所以对其有那样深的印象,一则因为他对杨慎的敬重及对明杂剧活化石的兴趣,二则是川剧深厚的文化底蕴。正如王先生在文中所说,川丑都有书卷气。
这出戏在川剧丑角戏中应该是具代表性的,在川剧界影响颇深。著名川剧剧作家吴伯祺曾将其改成一现代戏,曰现代文武打。川剧丑角戏中此类戏颇多,如《做文章》、《花子骂相》、《邱旺告贫》、《九流相公》等均颇具书卷气。
汪先生尊敬杨慎,曾去云南保山拜访杨慎遗迹,后来又去新都游升庵桂湖,曾写有一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