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不动,许多愁——下笔千言说圣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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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橄榄山上看耶路撒冷,金顶清真寺无疑是标志性建筑物,它所处的位置(带城墙)就是圣殿山。
以色列归来,已经20天了。游记断断续续,中间还常常安插其它的内容,以致那天风仁兄问起:该不是以色列就这样写完了吧?
当然不是。如果以色列游记是兔子向诸位摆设的一场宴席,那么,之前写的那些充其量只能算是“头盘”,而真正的主菜——耶路撒冷,还没有上桌呢。兔子是个完美主义者,又怎么能只做一桌没有主菜的宴席呢?
问题是,这一道“主菜”确实难倒了我。每当我想要下笔的时候,一种说不清的惶恐与窘迫的情绪总是在干扰着我,让我无法专下心来继续写。在以色列游记的第一篇我就说过:“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去过了之后,写起来反而更加没有把握。”——我并非苦于难以卖弄文才或犀利观点,而是因为一想到她,我便无形中陷入一种复杂的困惑和感伤之中……
我因为耶路撒冷而去以色列,所以,耶路撒冷安排在最后的三天。
这三天里,接触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恍然大悟,有时候更加迷惘,有时候义愤填膺,有时候悲天悯人……无论是见识上还是情感上,每一天都是超负荷运作。
后来,我终于明白,耶路撒冷的矛盾,已经超出了我的常识和智慧之外。
她的矛盾已经持续了几千年,而且,还在持续着。
在希伯来语中,耶路撒冷是“和平之都”的意思。
也许你听说过这样的一些话:
“世界的麻烦在中东,中东的麻烦在阿以,阿以的麻烦在耶路撒冷。”
“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世界若有十分苦,九分在耶路撒冷。”
今天的耶路撒冷,既是以色列的首都,又是巴勒斯坦的首都。这在当今世界是绝无仅有的。
那么,在诸位看官眼中,你说耶路撒冷应该是哪国的首都?你会说:看历史呀!对,我们最惯用的思维是:“耶路撒冷自古以来就是XXX的领土,那么,她现在就是XXX的领土”。
那么,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回顾一下耶路撒冷的历史:
大约5000年前,阿拉伯迦南人的一个部落从阿拉伯半岛迁居于此;大约3000多年前,摩西带领犹太人出埃及前往迦南,后犹太人大卫征服此地,将它作为犹太王国的都城,居民信仰犹太教;公元前后,耶稣诞生及基督教初起,时为罗马帝国统治;公元4世纪,君士坦丁时代将基督教定为国教,耶路撒冷成为基督教圣地;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掀起,穆罕默德在此升天,耶路撒冷又成为伊斯兰教圣地,后由奥斯曼土耳其所占,从此信奉伊斯兰教。一直到1300多年过去后,犹太人从各地返回开展“复国运动”,1948年成立以色列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联合国为了制止两个民族的争夺,决定将耶路撒冷问题国际化,由联合国管理。1949年,以色列通过第一次中东战争占领耶路撒冷西部,从此分为东、西耶路撒冷;1967年,以色列通过第三次中东战争,全部占领耶路撒冷。
1980年,以色列宣布耶路撒冷为其永久首都;1988年,巴勒斯坦通过《独立宣言》,亦宣布建都耶路撒冷。
……
是啊,即使用最简单的方式,耶路撒冷的历史也很复杂,很复杂。
5000年前是阿拉伯人的,3000年前是犹太人的,后来有1300多年又一直是阿拉伯人的……那么,耶路撒冷自古以来是谁的领土?
当历史如此出人意料地重叠与交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我们终于明白,历史本来是我们判定的理由,却偏偏变成了无法定夺的理由。于是,耶路撒冷的归属,变成了人类史上最大的一桩悬案。
争执不下又彼此不相容的,何止是民族之争,还有宗教之争。
而且,宗教之争的程度一点儿也不逊于民族之争;更因为信徒遍布全球各地,使得这场争执基于耶路撒冷,却蔓延到全世界。……
还是等下回分解吧:《耶路撒冷之二:圣殿山不能承受之重》。
诸位看官,兔子并不想在博客上开设历史与宗教之讲堂,只是有关耶路撒冷的一切,都离不开历史与宗教,逃不掉,绕不开。否则,小小一片土地,也不至于聚焦了全世界的“麻烦”。
由此,下笔之时的惶恐与窘迫,也可想而知。原谅我吧!
想起李清照的词:“载不动,许多愁”;接一句:“解不开,太多结”,——以此作为耶路撒冷的开篇吧。
小巷深处多么平静,每一块砖头都记载着一段侵占与收复的旧事......
城墙上的凄凄芳草,看过了多少圣城的苦难与重兴?
从街道看过去的圣墓教堂,这是基督教“苦路”的重要一站。
(我是想贴多几张图的,但用了很多方法都显示不出来,只能留待下回再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