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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重走安西路,我有心酸借酒说——送元二使安西

(2019-01-17 15:3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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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语文老师读唐诗

君要重走安西路,我有心酸借酒说——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客舍依依杨柳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首《送元二使安西》,也叫《阳关曲》、《阳关三叠》,还有人叫它《渭城曲》。这首诗是王维送朋友去西北边疆时作的诗,诗题又名“赠别”,后有乐人谱曲,名为“阳关三叠”,又名“渭城曲”。大约作于安史之乱前。安西,是唐中央政府为统辖西域地区而设的安西都护府的简称,治所在龟兹城(今新疆库车)。这位姓元的友人是奉朝廷的使命前往安西的。唐代从长安往西去的,多在渭城送别。渭城即秦都咸阳故城,在长安西北,渭水北岸。

王维曾在36岁前后,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单车简从远赴塞外,劳军兼做河西节度使判官——其实是被排挤出朝廷——不久后就回来开始了半官半隐的生活。今天好友元二也要远赴大漠,依然是“单车欲问边”,可是路程看来要比自己曾经去过的河西还要远,也就更要艰险,一路上的孤单寂寞不知要比自己经历过的厉害多少倍,独行在漫漫黄沙,千里戈壁之中,看见纷飞的蓬草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漂泊之感,看见“归雁入胡天”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黍离之悲”?除了对元二这次塞外之行的担忧外,诗人只能用宽慰的豪言壮行,决不能作儿女态——但是心里却在默默的感叹:为什么今天的你,成了昨天的我?

渭城朝雨浥轻尘:送别的地点,是大家都一样的地点。只是今天特别的是,早晨一阵小雨,轻轻润湿了街道而不至泥泞难行,路上的尘土扬不起来了,空气那么新鲜,也许还有些早春的清凉吧,这样的时候是多么适合出行——难道这次送行也是天公作美?

客舍青青柳色新:细雨过后,老城的客舍青砖更青了;柳树刚发的新芽儿也更加嫩绿。一青一绿,色彩鲜明,风光如画。你看,从清朗的天宇,到洁净的道路,从青青的客舍,到翠绿的杨柳,构成了一幅色调清新明朗的图景,为这场送别提供了典型的自然环境。这是一场深情的离别,透露出一种轻快而富于希望的情调,“轻尘”、“青青”、“新”等词,声韵轻柔明快,加强了读者的这种感受。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诗人虽然心里装着“单车问边”的孤苦无奈,但是他实在不愿意使这次送别笼罩在凄婉哀伤的气氛里,所以只好一杯又一杯的劝酒,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凄凉都掩藏到一杯又一杯壮行的酒里,“美酒加咖啡,我只能喝一杯”,但是这次却是“一杯又一杯,我也不会醉”,我也不能醉,我也不敢醉。“西出阳关无故人”好像是一句劝酒词,也真是一句劝酒词,可是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凄凉,只有王维知道;只有王维知道,但是王维不能说破。

朋友将“西出阳关”,不免要经历万里长途的跋涉,备尝独行穷荒的艰辛寂寞。因此,这临行之际“劝君更尽一杯酒”,就像是浸透了诗人全部丰富深挚情谊的一杯浓郁的感情琼浆。这里面,不仅有依依惜别的情谊,而且包含着对远行者处境、心情的深情体贴,包含着前路珍重的殷勤祝愿。对于送行者来说,劝对方“更尽一杯酒”,不只是让朋友多带走自己的一分情谊,而且有意无意地延宕分手的时间,好让对方再多留一刻。“西出阳关无故人”之感,不只属于行者。临别依依,要说的话很多,但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这种场合,往往会出现无言相对的沉默,“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不自觉地打破这种沉默的方式,也是表达此刻丰富复杂感情的方式。诗人没有说出的比已经说出的要丰富得多。

正是因为王维有单车问边的经历和感受,他才能一语道破西出阳关的感受,知道一个“行者”将来的旅程中最需要和最难耐的是什么,所以他在这种最有普遍性的离别中借一杯酒升华出深挚的惜别之情,并且使它适合于绝大多数离筵别席演唱,后来编入乐府,成为最流行、传唱最久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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