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吃北京的金钱豹要“扶着墙进去（饿三天），扶着墙出来（撑到走不动）”。应岳父母大人的要求，我和爱妻带着岳父母去体验了一次。

  我并没有“扶墙”的夸张，但也占了一个“特别”——电话咨询说是10：30开门，我们不到9：00就从家出发了，9：45准时达到了位于王府井的金钱豹店。还没有开始营业，但一楼的接待大厅已经开放，礼仪小姐已经各就各位。我发现，“急吃”的还不只是我们四人，除了几批预订的，我们前面已经有两组排号了，我们取到的是3号。有一家预定的好象是婚宴，人很多，所以他们10：30准时入场了。而我们排号的这一批等到11：00才陆续让进。

  在这一个多小时间，我不停地在接待大厅跺着部，欣赏着亭亭玉立的接待小姐，品味着他们身上修长而素雅的旗袍，还有小巧玲珑的而麦……当然，最大的发现是，一双上细腻的小手同时在各自小本子上飞速地写着。门口迎宾的两位在写，发放排号的一位在写，电梯口一字排开的5位也在写。时而飞快填写着，时而稍稍停顿。除了顾客的走动、言语声，就只有这些旗袍们响脆的“欢迎光临”声，甜甜的。无论是写还是停，他们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都是那么的优美和细腻。

  我走动了一个多小时，发现这些旗袍美女的举动也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实在让我好奇。

  “对不起，小姐，打搅一下，请问你们都在忙着写什么？”我借机向一位美女凑了过来。

  “先生您好，我们是在加预定。”小姐的声音很甜美。

  “加预定？用得着所有人都加吗？前台知道不就行了吗？”和美女聊天总先时间短。

  “对呀，每个人都要记下新预定客人的姓名、电话、预计达到时间和预留座位号，方便随时引位和招呼客人呀。”小姐的笑容同样很甜美。

  “多此一举吧？每个路口的电脑屏幕不是显示的有这样的信息吗？而且这么多服务员，用得着都记吗？”我还是在找机会和小姐聊天，尽管她不时要去迎接和安排新到的客人。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电脑不如人脑，手抄一遍变可记个大概，等客人来了，不用着急忙慌地去查。”小姐并没有耐烦。“先生，您稍稍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用餐了。您的家人在那边。”小姐似乎在提醒我，该去陪陪夫人和岳父母大人了。

  我无趣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睛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哦，二楼有一个热线电话台。”两位美丽的小姐守在呼台上，同样忙碌着。

  我明白了。吃出经验的客人大凡没有我这样傻帽，用不着这么早来等位，而是从家出来后给这里来电话预定位置。呼台小姐将预定信息通过无线传送给餐厅所有的接待人员，登记造册，甚至熟埝于心。这等于是把客户信息、接待任务下达到没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随时待命。尽管有高科技产品，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依然坚持用“烂笔头”这样再传统不过的东西了。这让我想起读书的时候，导师一再要求我们记笔记，将平时发现的一些数据、观点等摘抄下来。三年研究生读下来，确实摘抄了5大本，毕业论文就是这样整理出来的。

  后来上了班，有了电脑，我依然坚持了收集资料的习惯，而且采用了更加先进的手段。发现一些图片、数据或者好的文章，我都会下载下来，一并收集在“资料库”这样一个文件夹。当年给领导写文章，没少从这个文件夹里“CtrlV+CtrlC”。但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习惯并没有坚持，上班9年，手抄笔记本也没用完两个。

  “欢迎光临！”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原来，我站的位置挡住了服务生的去路。我赶紧侧身，服务生也侧身通过，并留下一句“谢谢”。哦，多么巧妙的方式呀，不是让我“让开！”，也不是“劳驾，让一下”。而是一句“欢迎光临”。

   ……

  这顿午餐是我30多年来吃的最贵的一次，但我这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并没有心疼。因为我没有吃一口生猛海鲜，也没趣尝各种异国风味，而是吃了三盘子水果，喝了四杯果汁，很清爽，很愉悦。13：10，我离开饭馆，很轻松，很从容，没有扶墙。服务生还为我的提前离开赠送了小礼物——金钱豹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