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魏剑美杂文集杂谈 |
分类: 表扬与自我表扬 |
魏剑美杂文集《下跪的舌头》自序
下跪的惯性与思想的力量
曾经不止一次地面对这同一个问题:思想的意义何在?读书的价值几何?
我不知道别人作何回答,在我,乃是为了某种无畏前行的力量。
阅读,是这种力量的外向寻求;思想,则是这种力量的内在生发。
无可讳言,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既在回避思想,更在拒弃阅读。前者被“智术”所遮蔽,后者为浏览所取代。
据说现在要嘲笑某个人,就说他“很有思想”。
与此同时,那些滋养过人类心灵的经典,正日益被罐头化和卡通化。成为“成功学”的教材和“新国学”的《看图说话》版本。当唐僧成为“管理学”的始祖时,当读《<论语>心得》的人要远远超过读《论语》的人时,思想和文化就成了菜市场任意抛售的小菜。
鲁迅先生早在1925年就冷酷地指出:“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当然,这“奴隶”性不仅仅是指外在的轻贱与卑怯,更是指骨子里的依附与媚俗。
让人尴尬的是,八九十年后的今天,这样“万分喜欢”的人们还是随处可见。
不能不承认,包括我自己在内,很多时候,在面对权势和利益诱惑的时候,从舌头到头脑,其实都和阿Q的膝盖差不多,不知不觉就要跪下去了。
我能做的,就是不断提醒自己:站直了,别跪着,也别弯着!!!
事实上,我同样承认自己不是“精神制胜”主义者,我非常能够理解我生活空间中为数众多的那些聪明人,他们懂得将任何事物都进行物质上的换算,也懂得用层层衣饰将真实的自我包裹起来。在任何一个公共意见的平台上,我们都可以看到思想上裹着厚厚衣饰的人们,在那里闪烁其辞,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就像欠缺判断力的幼稚园儿童,借以遮掩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一点点个性。上帝给每个人造的面孔原本是千差万别的,但人们却已经学会了将它调整得一模一样、高度雷同。“人定胜天”的宏论在这里倒是得到了实实在在的体现。
但又有谁敢说,这不是得益于现实智慧和历史镜鉴?
我给自己的博客命名为《思想的裸奔》。因为我常常对大街上的裸奔者们生出羡慕和敬意,因为并非所有人都敢将真实的、来自自然的身体展示给这个世界。--从生命本原的意义上来说,这也许与道德无关。
我不是勇敢者,我从来没有尝试或者想象过裸奔。
但我希望自己在思想层面上可以像一个裸奔者那样勇敢,那样不顾忌道德家的眼光,那样给人以直观而深刻的刺激。
“人在边缘,心存另类”的我于是开始了文字中的裸奔。――也真幸亏了这文字,要是大腹便便如我者即便真有上街“秀”一把的勇气,警察的盘查尚是小事,只怕围观的女士小姐们先就嗤笑了开来:“这都什么身材!”那岂非羞煞我也。
我想也常从文字中参观人类历史上那些裸奔着的伟大而傲岸的灵魂,想到自己和他们居然同为人类而兴奋莫名。与此同时,我止不住好奇而遗憾地猜想:像苏格拉底和老子这样“述而不作”的哲人,因为无意以裸奔的方式自我展示,有多少智慧的思辨因此而归于了历史的沧海桑田?
对于思想着的人们,我无法预知他所能抵达的彼岸。就像我无法预设攀登者的高度,跋涉者的里程。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攀登者一起向上,和跋涉者并肩前行,也和思想者一同裸奔。――从某种意义上说,思想意味着不惮于展示精神世界最后的隐私。
本人杂文集《下跪的舌头》将于8月底上市。敬请关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