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给老母亲打个电话

今天是母亲节，我昨天就想着

该给母亲打个电话

尽管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与她有关的节日

但我知道

我一大早就打了，没人接

乡下人起得更早，我猜想母亲可能赶集去了

中午继续打，还是没人接

我就有些心慌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形

我给远在徐州的弟弟打电话

给在另一个镇工作的哥哥打电话

害得他们都跟着担心

结果是虚惊一场

母亲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甚至记不住

我长长的手机号码

母亲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

尤其知道我这半年闭关写作，更是轻易不打

母亲的习惯，倒成了我的心病——

手机一响，只要显示的是母亲的号码，我就

胆战心惊——莫不是

出什么事了？

直到下午3点，电话总算通了

母亲一连喂了两声，像个陌生人

我说俺妈，是我

母亲还是问：你谁个？

我说俺妈，我是二孩

母亲问：谁？廷才？

我声音带着笑，眼泪却滚下来

我说俺妈，你耳子怎沉恁样了？你一上午

上哪去了？

母亲听懂了后半句，回答说

庄上有人老了，看吹叭将去了

母亲念叨这个老人的好

“上园会走俺门口，还给过我两回韭菜

一把豆角哩！唉，说走就走了……”

母亲跟我唠叨了半天，突然又问：你谁个啊？

我使劲咬住嘴唇，说不出话

我在心里一个劲地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母亲突然大喊一声——

“俺个妈妈来，你是二孩吧……”

                 2012.5.13.下午，含泪记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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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