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

突然冒出来的问题：你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干嘛呢？这仿佛成了我今早的“第一件事”。

想起小品《英雄母亲的一天》里面有这样一个情节：已逝的侯跃文问已逝的赵丽蓉：“大妈，您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儿，是做什么？”赵大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上厕所。”

这是句大实话，但显然有损“英雄母亲”或者说“英雄”本人的光辉形象，不过，这也恰是小品的“包袱”所在，看，听众都乐了不是？

先别乐；要是你来回答呢？

练书法？我常常在早晨写字，而且写得最好的，往往就是第一幅，接下来再怎么写，大都超不过第一张，大概是因为睡了一宿，一鼓作气，精气神最足，再鼓而衰三 鼓而竭便是难免的了。许多人不谙此道，创作前总要在废纸上写一阵子，谓之“先练练”，这一练，貌似手孰了、腕活了，可全然不知：精气也耗了、损了，何来 “神”乎？

嘿，跑远了哈。写字之前肯定还做了其它事儿的。对。想起来了：洗脸。是的，不洗脸，一脸的紧绷不说，眼屎糊住眼角，那笔落在何处都看不清楚，何来的神完气 足？

洗脸之前呢？哦，是的，是刷牙；刷牙之前呢？是蹲马桶，对，这跟赵大妈说的就一致了；蹲马桶之前呢？是穿拖鞋；穿拖鞋之前呢？是找拖鞋；找拖鞋之前呢？是 起身，打个懒懒的哈欠；起身之前呢？是躺着；躺着之前呢？嗯？还是躺着呀。

不对，你肯定忽略了什么。好好想想，忽略了什么呢？

嗨，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全是废话嘛：穿拖鞋、找拖鞋、打哈欠……这些比“蹲马桶”还琐碎的小动作，也算是个“事儿”？起身之前是躺着，躺着之前——不是躺 着是干嘛呀？还“忽略”了什么，会是什么呢？即便真的忽略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小得不能再小、确实可以忽略的、不叫事儿的事儿了。

不对，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好，我闭上眼睛了。我想。再想……

突然，我想到了，想明白了——这可真是件不该忽略的事儿，而且绝对不是“小”事情！

我想明白了。你呢？
                                           2010.6.11早晨。北京居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