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在鹅毛飞舞时
(2010-02-26 13: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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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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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大战指南
枕头大战源于网络快闪族(Flash mob,是一种通过互联网组织起来的群体。他们可能相互熟悉也可能一无所知,只是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聚集在一起,然后同一时刻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古怪行为,接着几分钟后又迅速分散)。
枕头大战联盟(PFL)于2004年由一名叫斯塔基·凯西的女子创立。枕头大战既有观赏性又有市场价值。该联盟训练一些女士成为职业枕头赛选手,为现场观众提供快乐的比赛。
为了贯彻落实 “打是亲骂是爱”这句中国俗语,每年的情人佳节2月14日,旧金山人民都会在海边广场举行盛大的枕头大战。
这一天日落之时,人们拎着自家的枕头,从城市各处冒出来,缓缓向战场汇聚。不同的肤色,相同的枕头;不同的衣着年龄,相同的兴奋难耐。人们紧握睡觉时才用的家伙,场面就像千年前的十字军东征,只是手中的兵刃更硕大更晃眼,整个城市好像中了咒语。
如同一切古代战争,未见战场,先听到喊杀声。闻声的行人迫不及待跑起来,等隐约看到广场,看见的却不是黑压压的脑袋,而是一片白雾笼罩,原本天黑后才开始的枕头大战,早就如火如荼了。
作为独生子女,枕头大战一直是种虚幻的向往。一来家长不提倡打闹,二来不能破坏枕头,三来每天身边有枕头的时候却没了对战的同伴。于是第一次见到上万人挤满一座广场用枕头互殴,颇有春运火车站的气势和节日庆典的气氛,我的眼睛都喷出火花了。
开始时人们混战,积聚了一年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大家不分对象,抡圆就砸。有的人风度惯了,小心翼翼偷袭一下还下意识说“sorry”,被劈头盖脸连抽几下后才进入状态,怪叫着“大开杀戒”。这一刻他们卸掉了所有文明社会的礼教和束缚,成为孩子——或野蛮人。有的碰上熟人,赶紧收枕站定握手寒暄,然后,其中一个人冷不丁就是一记“左勾枕”,两人便笑着对殴起来。在这里,不再有上司、老板、同事和同学,所有人都变成了玩伴,爱、恨、敬、怕,都化作道道白光和大声的呼喊叫骂。
不同族裔的人酣斗在一起,令人感慨:他们的祖先在历史上也曾如此狭路相逢,伊朗人碰上希腊人,于是有了波希战争;英国人碰上法国人,百年大战;德意日三国小伙合着打一个,一战爆发。基因作祟,你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亚历山大的眉,织田信长的眼,隆美尔的鼻子,成吉思汗的脸,但千年的杀气全都化作笑意,手中的长枪大斧换作靠垫枕头,喷火升空的U2飞弹变成片片鹅毛令人不得不赞叹,人类终于在小范围实现了民族大团结。或许有一天,任何国际争端都可以通过各国元首的“枕头战”解决。
打久了,人们发明出新玩法,有些人自发围成圈子,选两人出来角斗,再现罗马竞技的盛况。有些人站成两长排,痛击胆敢从中间跑过去的家伙——结果挑战者络绎不绝,而且骑自行车玩滑板的都往里闯。几小时肉搏下来,挥汗如雨内力耗尽,人们才依依惜别。接近午夜,仍有人夹着枕头从地铁站钻出来加入战团,而飞舞的鹅毛已经布满了广场周围数个街区,令人为清洁工捏把汗,也为有如此气量的市政府叫好。
回到家,眼前闪现的还是飘飘白影和张张笑脸。如此有爱的大战,实在是情人节最值得推广的一项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