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方

 

    A走在路上。一路的风光让他觉得行走是一件非常宜人的事情，他溜溜达达地走着，边走边看，有时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走路。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前面就出现了分岔。A站在分岔的路口，心里充满茫然。

    该走哪一条？该走哪一条？A知道自己没有答案，只有他自己焦急的声音。前面看不见人，后面也看不见人。

    A嘤嘤地哭了，但最后他还是决定走下去。于是他变得坚毅果断，他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向右的路，其实那条路并不比左边的路平坦，然而左边的路看上去也不比右边的路好多少。
    A走在路上。路上的风光让他格外注意，当然他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可是到底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这个问题生了根一样困扰着他。

    分岔又来了。它们好像就等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出其不意地现身，或者它们像是道路自己随机长出来的一样。A按照自己的经验处理了这一件事情。随后分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道路仿佛大树的枝杈，无穷无尽的分岔，它们生长着，延伸着。每一个分岔导致一种境界。A逐渐忘记了自己的懊悔，也许其他道路都没有自己选择的这一条好。A走出许多的经验。他看到过许多奇异的景象。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然而这样的好事情没有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A发现自己一直在向前走，却好象回到了曾经的过往，事情越来越重复。每一天都变成了昨天的延续。日子重复得让A完全失去了信心，就像脚上裹着无尽的裹脚布，长而无当，让他烦恼。

    路上的分岔变得少了，这跟重复有关？A不知道。他已经把曾经的自己像遗忘那些脚印一样，像遗忘那些美丽的风景一样，或者就像忘记一样，他全忘记了。

    A早就是一个坚毅的人。他再次面对分岔，毫不犹豫，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抉择。A走完了自己的路。他清楚地记得那条路最后消失在荒草之中。他还试着往前走几步，可是茫然大荒，已经无法举步。天地混沌。

    A清醒地意识到，这也许就是末日吧。四周传来和谐的声音，仿佛是乐曲，也仿佛是风声，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是A的错觉。那声音婉转变弱，同时光亮也逐渐消散。A突然大声问道：

    要是当初我走上了左边的路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