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届“广东现代舞周”刚降下帷幕，城市当代舞蹈团便匆匆赶返香港，努力排练跟着下来的新作品。在11月17日星期四的晚上，广州的观众观有机会观看了我专门为城市当代编创的一台合家欢节目《西游记》，当晚观众反应，个个笑逐颜开，演出结束后，虽然明天还要上课，小朋友和家长们还在大堂正门排队，要跟舞剧里的主持人、说书人和唐僧四师徒合照。我有点担心小朋友太兴奋了，太晚睡觉明天上课迟到，谁知家长们跟我说，难得小朋友那么喜欢这部现代舞，而他们自己也特别高兴，便跟着小朋友一起当一把小粉丝，会好好照顾小朋友的。

    有一些大陆的观众看完《西游记》后，表示想不到现代舞都可以这样开心，反而感到有点不习惯，甚至有点怀疑《西游记》这样老少咸宜的作品，看起来不用动脑子，还算不算是现代舞？我笑着回答说：其实这部舞剧是很深奥滴，真正聪明的观众能够看到欢乐背后，是意有所指；不过小朋友嘛，和那些不太聪明的大人，还是可以不动脑子，看得开开心心，便好。

    城市当代舞蹈团在《西游记》之后的新作品，可是属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舞团请来两位炙手可热的编舞家：阮日广和庞智筠，各自排演一支40分钟的作品，展现他们在40岁不惑之年时，对人生感情的看法。整台节目名为《他说·她说》，上半部分是《他说》，呈现的是男性对感情的失落和疑虑，而下半部分《她说》，则表达了女性在感情路上的执着。当然这些微妙和深挚的感情，小朋友限于经验，可能无法理解透彻，所以真正有人生阅历的大朋友，可以把小朋友留在家里，自己则走进剧场，安静下来，享受一把成熟生命里的感情洗涤。

    其实无论大小朋友都合适观看的《西游记》，或专供成熟观众品味的《他说·她说》，都是不同形式的现代舞表现手法而已。在两部作品里，我们可以看见艺术家的不同个性、创新手段和对时代的看法，也就是现代舞最基本的三个特征：‘个性’、‘原创性’和‘时代性’。当编排《西游记》的时候，我作为编舞用舞蹈来跟小朋友讲话，虽然内涵保持了‘个性’、‘原创性’和‘时代性’，却是以接近小朋友的说话方式来一书胸臆，而跟着下来的《他说、她说》，则由两位编舞家以自己年龄阶段的表达方式，直接诉说他们对当下生活的感悟，对成熟的观众，可能更具吸引力吧！

    不过，在这些不同的创作里，我感到特别珍贵的，是城市当代舞蹈团能刚能柔、能具象能抽象、能合家欢风又能成熟男女风，而舞者们全部应付裕如，并乐在其中，这才是现代舞最吸引人的——多元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