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之外》剧照

    今年11月14日的“广东现代舞周”中，迎来北京雷动天下演出的一台《国界之外》，其中三支舞蹈分别由两位波兰编舞家雅切克·奥米斯基Jacek ŁUMIŃSKI、雅切克·沃维奇Jacek PRZYBYŁOWICZ和一位中国编舞家刘斌编创，而舞团一行20人现正带着这台节目于波兰和俄罗斯进行巡回演出，也很好地展示了一种‘不卑不亢’的文化交流态度。

    《国界之外》是波兰大使馆和雷动天下合作的国际文化交流项目，早在4年前，波兰大使馆的文化参赞便和我联系，表示希望由波兰政府出资，邀请波兰的编舞家前来为舞团编排一台作品，一方面在中国上演，呈现波兰的艺术家的创造力，另方面到波兰演出，可以展现中国演员的风采。

    当时我第一时间拒绝了这个邀请计划，原因是舞团曾有过类似的国际交流项目，却在外国巡演的时候，被认为中国的舞者虽然能力很好，但没有现代化的创造能力，也没有创作自由，所以才邀请外国编舞家来为中国的舞团编排现代舞。我很坦诚地跟波兰大使馆方面表达了这方面的顾虑，并表示在合作项目中，虽然波兰方面负担所有制作和巡演费用，但雷动天下也提供了优秀演员，却没有收取任何演出和排练费，所以最后的成果，不能单方面展示波兰艺术家的创造力，也必须兼有中国编舞家的作品。

    开始时，波兰大使馆方面很不理解，认为他们负责所有制作费和编导费用，而雷动天下平白获得一台节目，是舞团赚了，怎么还不满足？而更深一层没有明确说出口的质疑是：中国编舞家的作品，和欧洲编舞家的作品放在同一台节目中演出，是否能撑得住水平，不让掉链？我当然不会跟波兰方面争论中国现代舞的水平如何，只是表明如果雷动天下参加平等展示双方编舞家的合作项目，可以不收取演出费；但如果雷动天下只是演出外国编舞家的节目，那就不能算是合作，而是被邀请演出外国舞蹈家的作品了。这样一来，除了编舞和制作费之外，舞团还要收取演员的排练和演出费用，反正雷动天下是不可能免费成为外国编舞家的廉价劳工。

    这个计划就此僵住了两年，直到去年，来自波兰的编舞家在国际评论媒体上知悉雷动天下的水平，更亲自来到北京查看舞团的工作状况，便决定再一次发出邀请，希望进行现代舞方面的合作，而这一次要展示的，不单是波兰编舞家的作品，更必须有中国编舞家的作品。这次在“广东现代舞周”的展演中，雷动天下演出的节目名为《国界之外》，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第360颗种子》是中国年青艺术家刘斌的作品，而第二部分《鞭策》和第三部分《地平线之外》则代表了两位来自波兰不同地区的编舞家奥米斯基和沃维奇的作品。三支舞蹈代表了波兰与中国的编舞家，看起来自然不过，但背后，却要求中国艺术家们有着‘不卑不亢’的精神态度，并陪伴着实力、意志和坚持，才可以获得如今平等交流的平台。在如今许多国内国外还是‘外国月亮特别圆’的心态底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