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不快乐？

不要误会，我刚过完60岁的生日，正快乐着呢！

说的其实是城市当代舞蹈团将在“广东现代舞周”里演出的舞剧《生日快乐？》。这部作品应该在主标题之后，加上一个醒目的副标题：‘在生日派对里发生的爱情大悲剧’。今年4月《生日快乐？》在香港首演时，我被这部由庞智筠编排的作品小小感动了一把，尤其是主角黄振邦的演出，一时风流倜傥、一时深情款款、一时忐忑不安、又一时哀伤欲绝，把一份人皆有之对爱情的憧憬和疑惑，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时我觉得《生日快乐？》这个名字特别好，舞蹈表面上是描绘一个生日庆祝派对里，宾客们歇斯底里地硬开心，而实际上暗流汹涌，人跟人的交往，利害关系错综复杂，远远无法真正‘快乐’起来；作品名字最后的哪个‘？’，可是画龙点睛地把舞剧的真正意图表达得非常清楚。

不过，首演之后对《生日快乐？》的反应，很有点让我啼笑皆非！虽然有许多观众和我一样，被舞蹈的编排和演员的表演所打动，但有一位香港舞蹈界的权威人士跑来跟我说：舞蹈中有许多‘不快乐’的情节，因此节目不应叫做《生日快乐》。气得我大声跟他说：难道没有看见‘生日快乐’之后的那个‘？’吗？

最离谱的，是南华早报编辑部派来一位外国籍的舞蹈评论员，干脆把《生日快乐？》看成是一部喜剧作品，甚至在翌日的报刊评论文章里，批评舞蹈的编排和结构有问题，以致未能让观众快乐起来。不过，那位外国评论员本人是以评论芭蕾舞出身的，一切舞剧的情景必须一板一眼，才能理解，而对她来说，看现代舞需要的想象力，太过遥远，永远云里雾中的，希望提供一点有智慧的意见，也实在为难她了。

不过也有好笑的一桩事：《生日快乐？》首演口碑轰传，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深圳一个企业要举办成立周年的纪念活动，听说节目大获成功，便跟我联系，希望把《生日快乐？》带到深圳剧院上演，以充满‘快乐’的舞蹈来庆祝企业的‘生日’。我当时有点懵，也知道企业家只是慕名而来，其实没有看过《生日快乐？》，便聪明地婉拒了把节目带去深圳的邀请。当然我还是坚持和企业家保持紧密联系，明年企业的周年庆典时，城市当代舞蹈团一定会编排一台真正的《生日快乐！！！！》给他们的。

至于《生日快乐？》，我会把它带到11月初举行的“广东现代舞周”中演出，到时广州的现代舞观众，可以来感受一下，生日中的‘快乐’和‘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