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艾里舞蹈团和保罗．泰勒舞蹈团可说是美国最老资格的两个现代舞团，代表了美国早期现代舞最辉煌发展、巅峰鼎盛的精神面貌。我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美国学习舞蹈的时候，保罗．泰勒（Paul Taylor）和艾文．艾里（Alvin Ailey）就是舞蹈界里的最眩目的两颗星星，比他们俩早一辈的如玛莎．格蓝姆（Martha Graham）、多瑞丝．韩芙瑞（Doris Humphrey）、汉雅．洪姆（Hanya Holm）、艾瑞克．霍肯斯（Eric Hawkins）等不是已经退休，便是已经过了创作巅峰时期；跟他们同辈的，可以说是人才济济，随口说来，便有默斯．肯宁汉（Merce Cunningham）、荷塞．李蒙（Jose Limon）、奥文．尼科拉斯（Alwin Nikolais）、穆瑞．刘易斯（Murray Louis）、路易．法尔寇(Louie Falco)、比尔．艾文斯(Bill Evans)等，但说到节目的广受欢迎，年青如我一般的舞蹈学生趋之若骛的，便都及不上保罗．泰勒和艾文．艾里两家。

    保罗．泰勒的受欢迎盛况，已经在欧建平的文章中描述过了，而艾文．艾里的舞蹈团建立于1958年，在当时美国以白人为主的艺术界中，能够让艾文．艾里带着他的黑人兄弟姐妹们占上一片天，实在不容易，而艾文．艾里创作于1960年的作品《启示录》（Revelations）也确实是非同凡响，以黑人灵歌为伴舞音乐，空荡荡的舞台，没有任何装饰布景，服装就是最简单的白衣白裤，映衬出黑人们健实的肌肉，在四十分钟里把非洲民族被卖为奴，移居在美国后的种种喜乐和哀愁，都演绎得淋漓尽致。我第一次看《启示录》时，心里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平伏，想象不到那么简单的舞台效果，只是靠着舞者的身体，就可以把丰盛的生命，丰丰满满地呈现出来。每次《启示录》的演出，到最后谢幕时，观众都会情不自禁地情绪沸腾并疯狂鼓掌，直到演员把《启示录》中最后一段舞蹈《我的灵魂在阿伯拉罕的怀中鼓舞》再跳一次唯止。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启示录》，也跟着大家一块边喊边叫，疯狂鼓掌。

    我不知道在三十多年后再看艾文．艾里的舞蹈团演出《启示录》，会有什么反应，其实我更想知道新一代的中国现代舞观众对这个节目有什么样的感受。现代舞是时代的产物，每一个时代，有它自己时代鲜明的、代表哪个时代的现代艺术作品，反映着哪个时代的精神面貌。我想艾文．艾里舞蹈团和他的《启示录》，正代表了美国现代舞最辉煌时期的精神面貌吧！

一组艾文．艾里舞蹈团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