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结束一场东洋证券杯大决战既决出了中国围棋史上首个世界冠军，也引发了一段“聂马恩怨”。到如今，两个各自代表着一个时代又显然都已过了巅峰的棋手再度携手，不能不引起外界的关注。其中，聂卫平去年率原贵州卫视的原班人马加盟萧山，正是“萧山棋院发起人之一”的马晓春主动出击牵手。“浙江围棋要重振，需要足够的投入和热情，这就要求站在围甲这样高的平台上，这点以目前的力量还达不到，引进贵州队就是很好的选择，而聂道场本身还有队伍在围乙，聂老必须转一支出来，马老就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契机……”而让外人惊讶的是，这决非剃头挑子一头热，聂卫平对马晓春的组织办事能力非常放心，欣然答应。因此，今年包括聂卫平在内的“聂系人马”自动续约，而作为浙江人的马晓春从武汉脱身返乡，转会租借手续目前依旧在办理中……
    出于棋队运营需要，聂卫平表示不排除在今年的围甲出场作战，但出场次数“看到时候的身体状况而定”，而与之相反的是，聂卫平对马晓春寄予的希望和评价大大超出外界的预料，“你的高度目前还是没人能达到的，还是国内最好的棋手之一，所以应该加把劲，好好练一练。”聂卫平甚至当场挑明希望马晓春出任棋队的主将“在国内不会输给任何人”，受此鼓舞加上为家乡效力的夙愿，马晓春也振奋精神表示自己要回去下苦功练棋，“争取在主将位置上胜率达到一半左右……”投桃报李，马晓春也对聂卫平目前最看好的年轻入室弟子檀啸寄予了厚望，表示考虑让他承担个别场次的主将，把他培养成“萧山的李喆”。
    当晚的氛围之融洽让观者感慨“英雄相惜”，其实两人的默契此前早现端倪，去年8月聂卫平率队到杭州棋院征战乙级联赛，有某当地媒体报道：“聂老的作风向来大牌，每餐都让工作人员把饭菜送到楼上的房间里……”马晓春马上在自己的博客里为老聂鸣不平：“前几天，老聂就没住在杭州棋院，再说让人送午餐也就那么一次。以我对老聂的了解，老聂的性格是不甘寂寞，绝对不会无故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用餐。那天，他一定是在上网下棋或打牌，身不由己也迫不得已，如果真的要耍大牌，那老聂就会让人请吃大餐，也不会如此委屈自己，吃大会的工作餐了……”仗义言行赢得棋迷一片喝彩。当然，他们的恩与怨都是出于棋手本性，就像一位熟悉他们的人说的：“在棋上，他们俩肯定还是谁也不服谁！”

·数据·
实力 让胜率说话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聂马再度联手，于棋迷是美谈，于棋队经营者是热点，但围甲比赛毕竟要靠成绩说话，且来盘点一下两人的围甲战绩：
    先说他们首度牵手的2003赛季围甲，聂卫平出战19次，取得6盘胜局；马晓春出场16次，胜局也是6盘——是近年胜率最差的一次；上个赛季（2007年围甲）马晓春出场12次，8度获胜；聂卫平率队征战围乙，没有出场纪录，再往前推一个赛季，聂卫平在围甲出场7次，尽墨。
    据悉，在今年的围甲中，聂马同时出场必然是棋队不可错过的炒作点，所以肯定会出现这一幕，但是在出场次数上他俩恐怕都很难“全勤”，其中马晓春应该大多出勤，而且他已经表示会在关键的比赛中挑大梁做主将，同时他还在没有教练头衔的情况下分担排出场名单等工作，实际起到执行教练的作用；而聂卫平以主教练身份，执鞭督战，更多的还是配合市场运作的需要，为棋队创造良好的物质环境，这点和在贵州卫视时相似。
    王煜辉率领檀啸等小将作为征伐主力，而在俞斌尚未定论的情况下，棋队还将引进一位强力外援，目前选择的对象集中在睦镇硕、韩尚勋、姜东润等韩国年轻中坚；领队姜红也是“聂家军”，受命全力配合萧山棋院院长项喻承担各种行政杂务。此外，还邀请和萧山棋院有着极深渊源的美女棋手毛昱衡出任棋队的新闻发言人……按照实力和工作需要来看，这样的人员组合无疑将是强强联手，立足“保级”的目标，有委屈之嫌。

·尘烟·
师徒还是宿敌

    近来马晓春在自己的博客中以不定期连载方式写着一篇《我的围棋生涯》，其中写到他和聂卫平关系的“缘起”：
    “由于连续几年多次在外参赛，受到了当时国内的高手陈祖德、聂卫平等的注意，我还因此受到了他们和其他众多老师的指导。在得到他们的充分肯定之后，我于1978年的年初被选入国家队，从此开始走上了我的围棋生涯的正轨……”
    “教练组还确定了以老队员和大队员带小队员的方针，不过原则上各自负责自己单位的队员。由于我们浙江的围棋水平较低，没有大队员在国家队，这样我就成了由教练组另外分配的队员。据说聂卫平当时提出另外分管我和另一名队员杨靖，加上他本队的女棋手牛力力共三人……”
    可以看出，他们的师徒名份由此而定，作为棋坛两代代表性的中国棋手，聂卫平名起东瀛“聂旋风”，在中日擂台赛达到事业的巅峰；马晓春1995年为中国围棋首夺世界冠军，而且一下拿了两个。他们俩分别书就中国围棋史辉煌一笔。但马晓春的首个世界冠军，恰恰是1995年东洋证券杯决赛和聂卫平的决战中获得，此后在央视讲解这盘比赛时聂卫平对马晓春的一手关键棋表示轻视，马晓春得知此事后和朋友笑谈“世界冠军的棋他哪看得懂……”这句话偏偏被记者听见并报道，由此顿生芥蒂。
    2003年老聂给世人一个惊讶，他掌管的贵州卫视队以每盘出场费8000元的“身价”租借马晓春加盟，聂云：“聂马合璧，所向披靡。”马曰：“聂老的面子，我怎么好驳他？”虽然那年马晓春战绩不佳，但一则两人的关系“融冰”，二则本有意淡出棋坛的马晓春也是在那一年后悄然回归了一线棋手的“调子”。次年，有人在北京郊区以度假村意外发现聂马在亲切手谈，也就不足为怪了。
    只是在公开场合说到“师徒”这个话题，马晓春多少还有些回避：“我们中国的师徒关系很模糊，和韩日完全不一样的……”但与之相衬的，是马晓春对聂卫平的尊敬，以及聂卫平对马晓春的欣赏。

张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