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南阳日出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

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

  1974年秋，我因腰伤从兴山县榛子区调到兴山县湘坪区南阳河中学任教。“南阳河”是因为从神农架发源来的一条清澈的河流而得名，河中盛产鲜美的鱼虾，某些深水段适合游泳。

    兴山县湘坪区与原来分别属于兴山县和房县的神龙架林区接壤，也是群山起伏，沟壑纵横。不过，南阳河中学所在地却是群山中的河谷地带，用当地人的话说是大山中的“牛脚窝”。在这片河谷地带，海拔只有一两百米，气候温和，适宜水稻、柑橘生长。在依山傍河处，有一湾湾稻田、一片片桔园。这里原来不是区政府所在地，却是这个区的文化商业中心（后来，湘坪区撤销，所属的行政区划改为“南阳镇”这里就是首府）。这里有小学、初中和高中。南阳河中学是这个区的最高学府，有初中和高中。

  在榛子中学时，一年到头多数是吃晒干的萝卜菜与豆腐渣混合煮出的“菜”。主食是散发出焦糊味的苞谷面，很难下咽。到了这里，可以经常吃到新鲜的莲藕和其他蔬菜，主食是“金包银”的饭（大米混合苞谷面）。另外，学校农田里收获的粮食和油也能给教师一点补充。这个区的文教干事胡光富对我特别赏识，几次在全区的教师会上宣传我，称我为“三琴一笛（会手风琴、脚踏风琴、胡琴、笛子）”的教师。

   我到了南阳河中学后，马上组建文艺宣传队，组织学生排练。南阳河中学没有手风琴，我写信给宜昌的家人，叫他们帮我买一架手风琴。他们找遍了宜昌市的商店，都没有手风琴卖。后来打听到，在宜都县的毛湖淌镇供销社分配了一架手风琴，家人辗转为我买来手风琴。有了手风琴，便如虎添翼，刚好兴山县举办文艺汇演，使我校的文艺宣传队在县里的汇演中获得了好评。

   不久，县里要举办中学生篮球赛，我又在学校组织男、女篮球队。认真训练后，到黄粮中学参加中学生篮球赛。举办球赛的几天，天公不作美，不断下雨，有的学生在泥泞的赛场上滚成了泥巴蛋，令人哭笑不得。在球赛期间，我遇到了榛子中学的篮球队，那也是我训练过的队伍，队员们还念念不忘我的耐心培养。

 1975年3月，我与南阳河小学的炊事员结了婚。南阳河小学只有妻子一个炊事员，我经常帮妻子到河里挑水，将一棵棵坚硬无比的杂木树干劈成柴块，杂木既不能用来修房子也不能做家具只能当柴烧。我所在的中学和妻子所在的小学，在南阳河的两岸遥遥相望，来去只要十分钟左右，平时都各自住在自己的学校，只在周末团聚。

 1976年5月，我们有了第一个女儿。当时，在农村找保姆带孩子难上加难，因为当时的政策是不准农村的“劳动力”外流。我们好不容易请到一个十六七岁，初中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在白天协助带孩子，她还达不到“劳动力”（18岁）的标准。当时大家都认同的保姆工资是每月15元（一般教师的工资也在30元左右），而她每月拿到的15元钱有一半还要交给生产队。她才带了一个月左右，生产队里有些人就眼红了，便借口他家以前开过水磨坊，应属于资本家，强令她回生产队劳动。后来，我们白天将孩子托给学校附近的一个老妇人带，她经常将孩子放在一个大脚盆里，自己去忙家务，孩子常常在脚盆里哭，后来患上了中耳炎，有一次，差点把命丢了。

 1976年9月，主席逝世了，小学里也砍来很多柏树枝扎成花圈摆放。老妇人叫她刚放学的孙女背着我女儿在学校里玩，她的孙女就背着孩子在花圈里窜，可怜我那才几个月的孩子扯了花圈上的柏树枝往嘴里塞，幸好我的妻子看见孩子咔得吐白沫，马上意识到是吞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柏树枝，便狠心用手挖嘴里的柏树枝，一边挖，孩子一边吐，总算把柏树枝弄出来了，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当时学校附近只有一个简易的卫生所，县医院在数十里外，每天只有一班人满为患的客车，如果指望到医院去处理，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无奈之下，在春节回宜昌市探亲时，便毅然将只有十个月的孩子断奶，就将孩子放在宜昌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