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 色 童
年
回忆童年,清代徐洄溪所写的《游山乐》顿时涌上心头:“在山中,便是仙,万树松风,百道飞泉……异草幽花香入骨,奇峰怪石峭邻天,……”童年,我们伴随着这种心旷神怡的自然美景成长。除了松风、飞泉、异草、幽花、奇峰、怪石之外,更吸引人的是漫山遍野、四季更替、多姿多彩、爽口果腹的奇葩异果。
我们居住的县城里,绝大多数居民都以农业劳动为主要生活来源,因此,上山砍柴是孩子们必不可少的功课。从七八岁到十几岁的孩子,经常成群结伙地出城到几里外的山里去砍柴,每个人腰上挂一把柴刀就潇洒地出发了。回来时,砍一根茶树棍,将两头削尖后插入两捆柴中,闪闪悠悠地挑回家。虽然劳动量较大,但是,却可以在野外享用各种风味的野果。

典型的温带气候,起伏的峰谷山峦,形成了优良的暖湿环境,各种植物繁茂生长、争奇斗艳。松林、桃园是家乡的代表,其次便是布满山岗的红橘。松林里的松菌是素中之荤,味美绝伦。

野果中数量最多的是“救兵粮”。秋天,红豆似的果实密密麻麻地长在带刺的灌木上,满山遍野都是,酸甜适中,可以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喂。

野果中的上乘是油茶树的产物。春天,当茶花盛开的时候,我们随便掐一根细长的茅草管,将茅草管插入茶花的花心,从另一头吸取花蜜,香甜醉人!秋天,某些茶树上长出一个个娇嫩的茶萢,形如仙桃,中间是空的,吃外面一层肥厚的果肉,甜嫩可口(目前,茶萢几乎已经绝迹)。

还有一种数量较多的野果叫“刺梨”,大小如荸荠,周身带软刺。用手将表皮上的嫩刺抹去后丢到嘴里,汁特别多,虽略带苦涩,解渴却味比可乐与啤酒。因为刺梨的营养价值很高,保健功能特强,现在已经大规模地人工种植,并配制出各种保健品,尤其是佳酿“刺梨酒”成了抢手货。

此外,春天还有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红花可以随便吃,酸甜酸甜的,就像液体山楂片。夏天还有红得发紫的刺萢,形如桑椹,吃多了嘴都染成了紫色。


秋天还有可以一串串挖出来的地琵琶,形如枇杷,中间也是空的,吃甜甜的果肉(缺图片)。
还有长在灌木上的“糖罐罐”,形如微型彩釉花瓶、吃外层的果肉,甜度相当高。

还有一种叫“羊奶子”的果实,像葡萄一样,有丰富的果肉,只有一颗小小的核心,未成熟时有些酸,成熟的果实很甜,一颗灌木上结得非常稠密,可以大饱口福。

我们家乡把野生猕猴桃叫“毛桃子”,未成熟时个小肉酸,成熟后才好吃,但是成熟的“毛桃子”容易掉落,或被动物吃掉。

家乡贯穿县城的两条河给居民提供了丰富的水产品,摸鱼捞虾是孩子们的拿手好戏。遍布河滩的蚌壳、螺蛳、螃蟹我们不削一顾,因为它们的含肉量太少
一年四季,大自然分别展示着自己的丰姿媚态,奉献出各种风味小吃。也许就是家乡命名为“松桃”的缘由。
在家乡的日子里,我从未听说过到医院去看病。按家乡的发展水平,解放初就有电影院,图书馆,医院肯定也少不了。家乡人一直沿用一套民间治疗法,感冒(家乡叫“着凉”)了就用手夹着喉咙处的皮扯,扯得又红又紫。有时会用调羹或铜元沾水或沾油刮太阳穴或背脊,也是刮得又红又紫。较重的感冒,则喝姜烫后捂着被子睡,大汗淋漓后再用热水一洗就好了。小孩肚子疼,就喝可口的老坛泡菜水。
有一次我得了“抱耳风(腮腺炎)”,就是用染坊里染布溶液的沉淀抹在脸上,抹一周左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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